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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2页）

&ldo;……&rdo;皇帝噎了，半天没说话，继而又切了片肉喂她，&ldo;你还是安心吃吧……&rdo;

安心吃，别揭短。

是以这顿饭，贺兰子珩吃得很是满足‐‐待得用完了，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吃几口，一直在不停地&ldo;投喂&rdo;这&ldo;三条鱼&rdo;。

一同歇了一歇，苏妤犹豫着问他：&ldo;陛下今晚……可还有事么？&rdo;

贺兰子珩轻一怔。说有事也没事，说没事也有事‐‐行刺的事总是要处理的，不过也不急这一时。遂反问她：&ldo;你有事？&rdo;

&ldo;臣妾有话想跟陛下说……&rdo;苏妤喃喃道，&ldo;可能……一句两句还说不清……&rdo;

&ldo;嗯……朕没什么事，你说。&rdo;贺兰子珩一笑，看着她忽有点没由来的紧张。

&ldo;陛下您知道臣妾怎么知道的行刺这事么？&rdo;苏妤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贺兰子珩神色微凝道：&ldo;沈晔说你是做梦……&rdo;

难道不是？

&ldo;是……&rdo;苏妤点点头，又说，&ldo;陛下您知道的，臣妾自小梦魇不断……可陛下您知道臣妾为什么一直梦魇么……&rdo;

皇帝看着她平静之下难掩不安的面容，一时没有问话，只等她自己说。苏妤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地在胸中狠狠撞击着，沉了口气，声音已低如蚊蝇：&ldo;因为臣妾活过一次……&rdo;

重活至今，再没有比这更令贺兰子珩震惊的消息。他滞了半天说不出话，分明地觉出自己现在的神色必定复杂不已。

过了少顷，苏妤便如料听到皇帝满是诧异地问了一句：&ldo;你说什么？&rdo;

&ldo;臣妾活过一次……&rdo;苏妤平复了些心绪，鼓足了勇气竭力平淡道，&ldo;所以臣妾知道这些事情。从小是一场场的梦魇，臣妾以为是预示；后来，那年生辰和陛下……之后，臣妾便都想起来了。陛下许是不信，但这是真的……臣妾前世还是苏妤、也嫁给了陛下，死后&lso;转世&rso;却没有投给旁人，而是自己又活了一遍……&rdo;

没有听到任何回音。苏妤说得愈发紧张激动起来，狠然一咬下唇，继续道：&ldo;所以从前……臣妾总也信不过陛下、总担心父亲和弟弟会死，因为在上一世时，父亲和弟弟死在去年秋天……臣妾之前的十七年和上一世历过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这一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一样的……&rdo;

她说不下去了，皇帝始终没回她一个字，更没用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话。这让她心里很是没底，头也不敢抬地猜测着皇帝现下是怎样的神情。

他一定觉得她疯了，或是觉得她是个怪物。

一时心中有些绝望，声音哑哑地又说了一句：&ldo;本是一直不敢告诉陛下……可陛下若要臣妾再做陛下的妻子，臣妾不能瞒着。如若陛下忍不得这样的事……&rdo;

忍不得就随他了，不让她做这皇后、或是废了她便是。她只觉这是她这一生里最大的秘密，可以瞒着所有人，却不能瞒着眼前之人。他若容得下此事便容得下，若因此觉得她是个怪物……她倒是宁可不做他的妻子。

总好过二人过得如胶似漆，有朝一日他却突然听闻了此事再废了她。

贺兰子珩很是平复了一番被她一席话扰乱的心神，静默了许久，问她：&ldo;那……上一世……你是怎么死的？&rdo;

苏妤微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还是如实答了：&ldo;陛下围猎重伤大去，臣妾就殉了。&rdo;

真的是。

简直觉得后脊一凉，突然觉得此生如此奇异。贺兰子珩静了一静，沉稳道：&ldo;但……那事是在建阳十年，对不对？&rdo;

&ldo;陛下？！&rdo;苏妤陡然抬起头，望向他惊慌失措。皇帝的笑意有些苦涩，接着她方才的话缓缓道：&ldo;朕重伤离世……你不知道朕当时去了霁颜宫，看到你哭得昏天黑地、看到你的那些画，最后看到你割了腕……呵……&rdo;皇帝低哑一笑，继道，&ldo;朕只觉得活着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无力过，觉得眼前的事那么讽刺。你拿着朕先前给你的匕首割了腕，朕连拦也拦不住。直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听你解释一句，让你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rdo;唇角微挑，皇帝平静道，&ldo;然后……朕也转世又成了自己。&rdo;

苏妤愕了又愕，这种心惊比她方才全盘托出时还要猛烈。滞了许久仍是说不出话，皇帝自顾自地回忆着又说：&ldo;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觉醒来，是建阳二年七月。周围的一切都和当年一样，包括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朕迷迷糊糊地去上朝，就连朝臣禀的每一件事都一样……朕当时就在想，你在哪？应该也和上一世一样，被朕冷落在霁颜宫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