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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上官嫃不知所措，气息因害怕而变得急促起来，目光更加躲闪，生怕被他瞧出一丁点儿端倪。司马棣望着她涨红的脸颊，禁不住吻了下去，如玉的肌肤与柔唇相接，那触感极其微妙，他深吸口气，顺着耳郭吻下去。上官嫃轻吟一声，紧紧咬住下唇，颈上蜇人的痛痒渐渐转成奇异的快慰，她微醺一般缓缓闭目。

斜阳映照下，风光无限旖旎。浅绿的裙衫被染上金黄，与耀目的明黄缱绻缠绵。

覆在身上的滚烫躯体突然离开，上官嫃讶异睁眼，见司马棣正支着身子大口喘气，面色煞白。她顾不得衣裳凌乱，惊呼道：&ot;小兰子！皇上的喘疾犯了！&ot;

戴忠兰浑身一颤，当即扔了双橹赶过来。司马棣双目瞪得极圆，充满血丝，一手抚着胸口止不住地急喘，吃力地吐出四个字，&ot;酒里有毒！&ot;上官嫃一听，四肢瘫软呆坐在他面前。

第60节：第五章夜如何其（14）

戴忠兰眼疾手快将司马棣腰间的荷包解下置于他鼻端，&ot;皇上先挺一会儿，太医就在后面的船上，奴才这就去叫！&ot;

&ot;我去！我去叫！我这就去……&ot;上官嫃嘴里喃喃念道。她一面看着司马棣骇人的神情，一面颤颤巍巍地向船尾爬去，手刚摸到船橹，却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巨响。她骇然回头，只见戴忠兰已经跌入池中，司马棣发狂一般扑过来，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喉咙嘶哑地吼道：&ot;你害朕！连你也害朕！&ot;

上官嫃呼吸一窒，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抽空了，两手用力地在司马棣强劲的臂上抓挠。她张着嘴，丝毫喊不出声音，眼里渐渐湿润，眼前的景象随之变得一片模糊。

水里的戴忠兰奋力游到舟边，高呼：&ot;皇上！皇上！荷包在脚边！&ot;

司马棣置若罔闻，一面急喘，一面死死掐住上官嫃的脖子，口里念道：&ot;谁都可以害朕，你不可以！你是皇后……要陪朕一起死……&ot;

&ot;皇上！&ot;戴忠兰急红了眼，死命拖拽司马棣的腿，却不知他为何狂性大发，丝毫听不见他的话。后面船上的护军发觉了异样，划动船桨急速赶上来。

上官嫃耳边又开始嘈杂起来，像天摇地动般的轰鸣，她绝望地握住掐在颈上那两只冰凉的手，泪流满面。他死，也要拉她陪葬。她遥遥记起来，他说自己的母后就是给父皇陪葬了。帝王之家大抵都是如此吧。她意识陷入混沌，呼吸渐渐停滞了，好像那只漂浮在水缸里的白猫，眼睛微微露出一条fèng，死不瞑目。

司马棣最后吸了口气，似乎喘到了尽头，嘴角一阵抽搐。眼前羸弱的女子泪湿了两鬓，睫毛都停止了颤抖，他终是松了手，身躯一僵，缓缓倒下。倒在扁舟的边沿，便往水中滚落了。

&ot;皇上--&ot;戴忠兰尖声悲号，疯了般拼命划水到另一侧。莲叶随水波起起伏伏，早已没了司马棣的半点踪迹。

大船上的护军纷纷跳水，太液池宁静的黄昏被打破了，一切都被打破了。

上官嫃冷寂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蓦然睁开了眼，目光呆滞地望着漫天红霞。

她活过来了，却好像死着。

天际渐渐黯淡下去，太液池上几十条船来回划动，下水的护军换了几拨，仍然没有找到司马棣的影子。司马银凤又调动了宫里的内侍一齐下水打捞，焦心的等待中，不知不觉夜已深了，船上纷纷挂起了灯笼。

上官嫃蜷缩在岸边，发髻松散，身上裹了件斗篷仍旧瑟瑟发抖，元珊在一旁陪着她。戴忠兰伫立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愣愣地望着太液池上的火光，静默无言。

李尚宫下船来，有些伛偻，由宫婢搀扶着走到上官嫃面前，她脸色晦暗，吩咐元珊送皇后回宫。元珊红着眼起身回话，&ot;尚宫娘娘，皇后娘娘这样子谁的话也听不进去。&ot;

李尚宫叹道：&ot;那就把她抬回去。&ot;

元珊点点头，与几名宫婢一起去抬上官嫃。才碰到她的手臂，她便闪躲，痴痴地望着漆黑的水面念叨：&ot;我不走，我有话问他。&ot;

元珊焦急劝道：&ot;娘娘，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咱们回去歇息好不好？&ot;

&ot;明天太迟了，我现在就要问。&ot;上官嫃连连摇头，嘴里重复着那一两句话。

李尚宫捂住胸口咳了一阵，悲戚道：&ot;如此变故，朝堂会乱，后宫会乱。身为皇后，这个时候不出来主持大局，难道要像那些哭哭啼啼的嫔妃一样上吊寻短见吗？给我起来！&ot;李尚宫嘶吼了一声，宫婢们纷纷被震慑住了。

上官嫃缓缓抬头，茫然望着她，豆大的泪珠儿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喃喃道：&ot;我没有害他，我没有……可是他要我死啊，皇帝哥哥要我死！他从来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喜欢过我，他要杀我……&ot;原本低微的哭诉愈来愈高扬，她仰起头，任泪水肆流。她自己听得朦胧，却不知在外人听起来已经成了撕心裂肺的号啕。

李尚宫亦忍不住落下泪来，挥挥手，命宫婢们将皇后抬走。元珊隐忍地抽泣，与其余几人一起去抬皇后。

岂料上官嫃愈发抗拒，声嘶力竭地叫吼着，&ot;我不走！死也不走！&ot;她两手死死抠住台阶的边缘，指甲fèng里渐渐渗出了鲜血。

第61节：第五章夜如何其（15）

元珊被吓住了，往后退了两步大叫：&ot;不要！不要伤着娘娘！&ot;

李尚宫狠下心将元珊又推了上去，命令道：&ot;把她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来！&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