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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同意了。
平日顾渊即使是留在东宫,也只在自己的书房处理政务。池鱼这会儿崴了脚,行走不便,顾渊自然不可能让她去书房作陪。于是,池鱼便利用晚膳前的时间,让平时给坐春堂传递消息的人给看诊先生带封书信。
上面写着:乌头三两。
这是句只有池鱼和阿野才能听得懂的暗语。
乌头既可入药救人,也可作毒害人,这中间的界限要取决于剂量,而三两的乌头足以危及人的性命,池鱼借此暗示阿野如今所面临的处境。
池鱼笔尖一顿。
账房先生是必死无疑的,而林家又似乎和白罂有些关系……这时候只要阿野“无故消失”,哪怕是顾渊查到了,也很容易就把阿野归为同账房先生一般的存在。
阿野平时以聋哑示人,可事实上,他只是后天因中毒太深才不能说话,其耳力与常人无异。
顾渊也知道这点。
正因如此,阿野的这份伪装可以用作障眼法。
现在顾渊和林家相互合作又防备,且顾渊不会为了她和林家翻脸,这次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只要让顾渊误以为阿野和账房先生皆为林家暗棋,那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
为了避免意外,池鱼还特地利用不久之后去白马寺施药的事情作为遮掩,虚虚实实混在一起,旁人乍一听很难生疑。
消息送得很快,坐春堂这边的伙计听到时,才刚刚聚在一起用完晚膳不久。坐堂先生看完信,便立即命人去准备信中所写的药材,但在看到乌头二字时不由心生疑惑。
抓药的伙计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他挠了挠头,十分不解:“东家要我们准备这个做什么?以往所施的药贴中也都没有需要这味药。”
看诊先生也迷糊了。
经过几次接触,他猜测,他们的这位年轻东家对岐黄之术应是所知匪浅,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写错的情况。
角落里,一个正在收拾碗筷的少年忽然停下动作,沉沉地看了过来。看诊先生察觉到少年的视线,不由问了一句:“除了账房,平时也就你和东家最能说得上话,你可知道这是何意思?”
少年却重新低下头,继续收拾桌案上的碗筷,一声不吭。抓药的伙计“哎”了一声,赶紧提醒看诊先生:“郎中,你又忘了,这小子又聋又哑。”
看诊先生恍然。
这也不能全怪他记性不好,主要是平日里少年即使不会说话,也能通过观察旁人的嘴巴张合,大致辨别出所言何意。是以,往常他们之间偶尔的几次交流基本上都毫无障碍,这恰恰总给看诊先生一种“正常人”的错觉。
对于信上那莫名其妙的“乌头三两”,坐春堂的众人特地讨论了一番,最后稳妥起见,他们把三两的乌头单拎出来包好,其他药材仍然照旧准备。
少年沉默地收拾完桌子上的狼藉之后,借着送碗筷的功夫,悄无声息地从坐春堂的后门离开。
彼时,夜色已深。
少年没走远,在坐春堂的周围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家荒废许久的宅院外。院内种了一棵歪脖子枣树,枝干粗壮,错综复杂地交缠在一起,从远处看,只能看到一团团黑影相互簇拥。
少年站在原处静了会儿,在确定附近没人之后,灵活地攀墙而过,跳上那棵歪脖子树。借着夜色,借着枝干,他尽量将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然后一动不动地眺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坐春堂。
不知过了多久,鸡鸣几声,破晓时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纷乱而至,惊醒了坐春堂里的人。
今日当值的坐堂先生披着棉褂,匆匆从后院赶来开门,抬头一看来人披甲配刀,吓得困意顿消。
为首的人亮了腰牌,表明身份是太子近卫,随后便带人涌进坐春堂到处搜查,丝毫没给坐春堂的人反应时间,等到他们被强制聚到后院中央,才缓缓回了回神。
为首的侍卫扫了一圈众人,冷眉紧皱:“你们的账房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