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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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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车站在进行改造，出站时里路上经过好多的新挖的土沟，上面搭着木板供人通过，灯光又暗，让人心里战战兢兢的，最后终于从地下通道出来面向东广场时，雨气夹杂着这个城市的空气扑面而来，真是既陌生有亲切。说起来我也是在这儿住了好几年，因为那时比较闲，而且在家时没见过世面，所以经常来混闲逛。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么虚掷光阴，真有点像是动物世界里的大型猫科动物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据说动物在巡视领地时会特地留下自气味儿从而宣示主权。

而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当时时人比较情绪化，心情好时就觉得这城市很欢快，当你心情不好时就觉得这城市特别糟心。总之那时这地方像是一面鼓，你怎么敲它，它就回应你什么。现在时过境迁这些情绪和温度都没了，它就成了一面镜子，无情得反射出我过去的熊样。

“千里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见这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我在走廊站了有五分钟，见这雨没停下来的意思，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走了出去，然后随便钻进一个街巷准备找个旅店住下。说来也真是失败，我在这儿竟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今晚我来了，但这也倒挺契合我的风格，我这人就是喜欢独来独往，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接着我就在大街上走了有六七分钟身上就湿透了。这南京也是那种城门楼上挂灯笼，外面好看里空。主干道上有路灯，小巷子里黑咕隆咚。长时间没来我对这儿也不熟，真怕一不小心迷路了，就见周围的房屋都很破，散发着木头湿木头的味，像是要腐烂了。看着这些房屋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一种说法。中国人不喜欢用石头盖房子，很重要地原因石头太结实，而无论什么东西太硬了都不好。这其实也好理解，比方说有句化名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翻过来说就是长命的都不是好人，遗千年的全是祸害。而人死就就没了这方面的顾虑，所以一般陵墓都喜欢用石头，力求保存的时间越长越好。

这时见有个门面开着门，还有灯光从里找出来，走进一看是一家青年旅馆，我就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后就见对门是个砖头磊的柜台。南方人爱讲究，柜台面积本来就不大，但上面放着一盆子绿萝，后面则是一个三层展架，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就是不见有人。我看了看，见柜台侧面有一扇门虚掩着，心想招待员因该是正在屋子里睡觉。这样的旅馆都是市民用自己的房子经营的，便宜但不正规。我就绕进去在门上拍了拍，接着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声来了，接着就见一位老大爷磨磨蹭蹭的出来了，他见浑身湿透显然是要住店，的我也没多说什么废话，她用带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问

“一个人吗？”。

不知为何我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就让我忽然想起一首诗，诗的前面时间长我也忘怎么说了，就记得后面说我的毛驴给搞错了，我不是本地的，我是路过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个人，先住三天”我说，刚淋过雨下巴有点抽筋，声音有气无力的。

“一天十五，押金五十。”

然后我就给了他一百块钱，他给了我一把钥匙，然后我就上到了二楼。这样价格旅店是没热水提供的，但凉水不限量。我就冲了个凉，然后就从包里拿衣服换上，接着就蹲在狭窄的卫生间把淋湿的衣服和鞋子洗了洗。出门在外就是不容易，好在衣服都比较不算太厚，应该很快就干了，只是这双运动鞋到明天肯定不会干，明天我肯定还得出去买一双，没办法，出门在外就是动不动就要花钱。

干完这些后时间刚刚两点，我立刻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七点了。见天气转晴，白白净净的阳光从外面照屋里，我就赶紧起了床，穿着拖鞋去外面吃早饭。南方人早饭喜欢吃叫灌汤包，这玩意儿和我们老家卖的小笼包有点像，可味道完全比不了。我们那儿的小笼包是用发面包的，馅则是用葱姜肉，蒸完包子皮就又白又蓬松，咬起来很软糯，一嚼所有的材料就混合到了一起，肉的鲜香，面粉甘甜，蔬菜芬芳全混在一起，好吃呀。可这儿的小笼包不一样，面皮好像是死面，一蒸就塌陷成包透明的了，好看不好看咱不妄加评论，关键这玩意儿不容易和馅儿融合，而且馅儿好像放了糖的一样的甜，让我吃不惯，而且咬一口里的汤汁儿流出来烧的人下巴疼。我以前吃过一次就永远吸取了教训，再也不买了。想来这南京人的口味儿还真是怪，该甜时不甜，该咸时不咸。

就这还卖的不便宜呢，一个算下来有五毛钱，远没大包子来的实惠，我就买了三个大包子，又买了一瓶水。水是康师傅的，一块钱一瓶，中国有句俗话，叫上班富士康，下班康师傅，这档次对咱来说已不低了。

吃完了早饭我就去买了一双鞋，回到旅馆换上，接下来我就要去向我的老学校进发了。我这次来这儿也没准备久留，主要是回学校挖挖看有没什么收获，然后就是到以前熟悉的几个地方再转转。即将开始的活动有一定的风险性，穿上合脚的新鞋子我心里就特别踏实。

赶晚不赶早，很快我就乘着公交朝目的地进发了。我们学校所在的江宁区基本上是最偏远的一个区了，那里的平原相对多点，是前些年改革开放时新设的一个工业开发区，当初我上学时那里就是个城乡结合部，除了几所大学和一些工业园，其他就是大片的村庄和农田。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等出了拥挤的老城区以后视野变得开阔，一眼望去都是新建的高层戏子楼和大片的绿化和湖区，还真有点CBD意思意思，只不过就是看不到人的影子，缺少点人气儿。然后公交沿着宽阔的柏油路一路向北狂飙，周围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最后公交开过一座钢索吊桥然后向东在一围着似园林一样植被茂密南京中医药大学的背面转半圈，再向北一转驶过一片建了有十来年的看着像是监狱一样排列规整房屋，这就算是来到江宁区了。而这排楼房是以前拆迁户的安置房，算是这儿的标志性建筑了。

从这片楼房经过以后汽车不那么奔放了，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走着。我看着外面地街景有点不安起来。我记得以前这儿曾经有大片老旧建筑，其中只有临街的还有人居住和做生意，里深处的则都已空了，以前无聊时我就喜欢来这儿探险。可这时我就见无论是街边还是里的房屋全全拆了，变成新建的店铺和高层住宅，真是看不出以前的面貌了。

距离学校越来越近，这不禁让我有点揪心，心说：

“该不会是把我的老学校也给拆了吧？”

我原本是计划在学校附近下车，但这时再也坐不住了，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多时我就下车了，然后步行朝学校走。

以前上学时我总感觉时间是静止的。那些搬迁走的房屋一空就是好几年，没任何人去打扰他们，可是我一离开，这儿马上就开始开发重建了。我也说不上这好不好，现在目睹这一切就是有点惊讶。

现在我几乎是在一条完全崭新的街道上行走，两边新建的店铺还没干透，尤其店铺前硬化过的地面还成现一种青灰色，散发着水泥味儿，就好像是刚下过雨。眼下这些店铺算是鸟枪换炮了，可还是一样的德性。经营的都是小商品和小吃店。街上也主要是一些年轻人，因为大部分年轻人都没什么出息。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最后终于来到我的老学校。情况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里果然也拆了。我这时所在的地方是学校东墙边，里原本我们操场，以前操场靠近街道这边修建这一个巨大的看台，看台里是一个空腔，学校就在这看台外面开了几个门，形成了几个低矮小门面房，看着虽然寒酸，但也租给了几个修理铺做生意。现在那看台和栅栏全拆了，变成了一排新的正儿八经的商铺。

不过学校虽拆了，没拆完。拆的主要是东边的部分，包括操场，图书馆，实训楼，两栋男女宿舍楼，大食堂，校园中央花园，以及那栋多媒体教学楼。从目前景象来看是刚拆的，原本好好的校园像是经受了战争一样被夷为平地，一辆黄色挖掘机就像是一辆坦克，独孤求败的矗立再废墟中央清理水泥块。

“就是你这家伙，把我的老学校给拆了。”我对着那挖掘机说。

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图书馆和实训楼中间的那小小巷。就见实训楼早已夷为平地，几个老头正在用锤子砸水泥块从而收集里的钢筋。图书馆虽也塌了，但挨这巷子那儿还残留着一面断壁残垣，上午十点的太阳正好在那条巷子里投下一道长方形的阴影，看着很神秘。

我真庆幸我赶在这儿重建之前来到这儿，要不然等这儿开始动工重建了再来，那可就麻烦了。可是很快我就感觉到我这种想法不对。我并不是偶然来到这儿的，而是毛牛的指引下来到这儿的，要不是我没太把那件事儿放在心上，那说不定我还能看到我这老学校最后一面。一定是毛牛见这儿即将要拆了，才通知我过来。而至于我们在广东的相遇，不知是偶然的，还是说早有预谋。

光天华日之下还不是动手时，我就继续往前走想要去残存下来的那部分学校去转转。可等我来到位于北面的大门时，却见那里的门却封了，一打听才知道这一部分的校园里还有学生上课，为了不影响施工，学校临时在南面开了一个临时的大门。我就赶紧绕到南门，从那里进了校园。

进去以后就见这残存的一部分约占原来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主要包括一座普通教学楼，男女分别一栋宿舍楼，一个小餐厅，一个小超市，茶炉，澡堂以及西边小花园。更让人欣慰的是我曾住的那栋宿舍楼还在。

可能是毕业以后混的不太好，再来到这儿我到有种羞愧感，但既然已来了，还是应该好好看看。我先是不自觉地走向了那个教学楼，见里和以前一样，长条形地淡蓝色长椅像是西方教堂，墙后面的板报依旧幼稚。泛着光得桌子上还均匀的放着课本，说明刚才这儿还上过课堂。看完这些马上就走了出来，在楼出口就看到两个女孩学生结伴往里走。

“还是上学美呀！不用为前程焦虑。”

接着我就来到了我的老宿舍，里依旧如记忆里的潮湿阴暗，而且安静的像是空楼一样，就在我准备进去时从里出来一个男孩儿，矮矮胖胖的，看着比较敦厚，我就向他打听这校园的情况，他说开学以后这儿就开始往新校区搬了，但因为新校区有一小部分的宿舍还没装修好，所以这儿还留有一小部分学生上课，但也在陆陆续续的搬，可能再过一个多月就全部搬完了，到时这儿将全部拆毁。

说完他就溜溜达达得走了，我则是往楼里走，想去六楼看看我曾经的宿舍，结果刚到二楼楼梯得转角，就听见楼顶头顶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好像上面在打扫卫生，接着就见一大堆垃圾从天而降，塑料水瓶，破鞋，书本，全叮叮咣咣得从楼梯缝隙落下来，我也就没事儿找事儿了，从里退了回来，匆匆忙忙的出了校园。

接下来我原本是想要去附近的五金店买工具为天黑的活动做准备，可是走到东边时，见工地上工具很多，铁铲，安全帽，一应俱全，就那么随便的丢在那儿没人看着，我也就不买了，心想等晚上就借他们的用用，自己只用买个矿灯和手套就行了。

进入九月份份大概六点天就开始擦黑了，天黑后工地上也没什么人了，我就拿着偷来的东西开始行动。我本来长的就像个大老粗，现在把安全帽一戴。应该和其他的建筑工人没什么区别，就算被人见了应该也会被当作是建筑工人。而且这地方只是处在拆迁阶段，还没进行任何的建设，也没人特意看着。

拆迁过后完的校园全不复当初的面貌，要不是有那个断墙，我还真找不到原来那巷子所在的方位。很快我就来到了来到处断墙那里，结果一过去就傻眼了，我原本以为到了那里就能动铲子了，谁知道过去一看那条巷子完全被倒塌后的墙壁压着，看样子应该是实训楼倒塌时压在这儿的。经过我拿着手电一同观察，就见这些水泥墙虽然倒塌了，可因为里有钢筋连着，所以还是一个整体，重量起码有四五吨，要是没重型机械的话根本就移不动。我看了半天，最后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想反正我只需要一片一平米的地方就行了，不用把块区域都开出来，何不学习一下那些砸钢筋的吃苦耐劳的品格，用锤子将其砸开一个洞。想到这儿我心里苦笑道：

“看我这这混的，农村人就是命苦，到哪儿都逃不了靠卖苦力的下场呀！”

然后抡起大锤就砸了起来。随着锤子抡起，黑暗中就回荡起了锤子砸石头的声音，加上旁边那面残墙的回声，镇的我耳朵疼。我总共挥了有十几下，这水泥板没什么破损，反倒是我见旁边的这片残墙震颤着不断有碎屑从落下来。吓得我赶紧停了下来，用矿灯照了照那破墙。

“这破墙该不会忽然倒塌拍死我吧！”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