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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他们不必整天嗑药，他们只是用心研究迷幻药。&rdo;象牙君瞟我一眼：&ldo;难道法学院的教授整天都去犯法、医学院的教授整天都打针吃药吗？&rdo;他拿了四五本书给我看，都是三四十年前的旧书，作者照片看起来都挺神气的，不是哈佛、就是耶鲁的年轻教授。

&ldo;这些人现在都聚到圣塔菰滋去？&rdo;我问。

&ldo;嗯……如果还有点神智的话……&rdo;

&ldo;那这位提摩西?灵蕊呢？他现在也在圣塔菰滋分校吗？&rdo;我问。

&ldo;不，康永，他不在圣塔菰滋，他在你刚刚喝掉的这杯可乐里。&rdo;象牙君指指我手上的空杯子。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我很困惑看看受伤的空杯子，里面除了半融化的冰块，什么都没有。

&ldo;康永，lsd大师提摩西?灵蕊，已经死了。&rdo;

&ldo;那又怎样？&rdo;我问，&ldo;为什么他会在我的可乐里？&rdo;

&ldo;康永，我刚刚把灵蕊大师的骨灰，溶在你的可乐里，亲爱的康永，恭喜你，你已经跟大师合而为一了……&rdo;象牙君举杯祝贺我。

我张大嘴巴，好几秒说不出话来。

&ldo;……象，象牙君……你给我喝骨灰？……你，你怎么……&rdo;

&ldo;你不先谢谢我吗？康永，&rdo;他眯起眼睛，&ldo;你知道这有多珍贵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愿直接用鼻子把大师的骨灰吸进他们的灵魂里面吗？&rdo;

我比较镇定下来，我露出微笑：&ldo;我差点被你骗到了，你怎么可能有灵蕊大师的骨灰，哈哈……&rdo;

&ldo;康永，你知道灵蕊大师埋葬在哪里吗？&rdo;他露出邪恶的笑容。&ldo;在太空……&rdo;象牙君悠然神往地抬起头来，&ldo;提摩西?灵蕊的骨灰，得到太空总署的特许，被携带到太空去，飘撒在无穷无尽的太空中了。他老人家在地球上被埋没了这么多年，毕竟最后能安葬在浩瀚宇宙之中，总算符合他一生迷幻的功业了。&rdo;

流浪遇见神（5）

&ldo;这个方法不错。&rdo;我说，&ldo;费用很高吧？&rdo;

&ldo;是很贵，够买辆车的。&rdo;象牙君说，&ldo;不过，提摩西?灵蕊的信徒里，多的是有钱人。你知不知道美国现在台面上的人物，念大学时，正是lsd最走红的时候，只要试过的人，总觉得欠了灵蕊这些人一点什么吧。&rdo;

我吁了口气：&ldo;既然如此，我也很为你们家灵蕊大师感到高兴，不管他现在正飘到木星还是金星的旁边，只要他没飘到我的肚子，我就祝福他早日超生，生生不息。&rdo;

&ldo;康永，你怎么不相信我呢？&rdo;象牙君从口袋掏出一支比牙签粗一点的小玻璃管来：&ldo;这就是灵蕊大师的骨灰，我刚刚忍痛撒了两粒在你的可乐里。&rdo;

象牙君看我在发呆：&ldo;你生气啦？&rdo;他问。

&ldo;没。&rdo;我耸耸肩：&ldo;我所来自的地方，连血都可以直接趁热灌到肚子里，吞一点骨灰，很难有感觉。&rdo;

象牙君从刚才就一直在那边满天神佛、高来高去，直到此刻，才像被大头针戳了一下，一屁股坐倒：&ldo;……你，你们国家的人，直接生饮鲜血？……&rdo;

&ldo;象牙君，我们那里并不是把动物的血直接装瓶子在便利商店里面卖的。我们只是对某些动物的血比较感兴趣，比方说，有时候我们会把活蛇挂起来，用刀一直线割开来，摘出这条蛇的胆，挤出这条蛇的血，一起泡在小酒杯里喝下去。&rdo;

&ldo;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rdo;象牙君苍白的脸有点泛红，喝血这事，似乎让他有点兴奋。发现自己的室友是来自东方的吸血鬼，也许符合了迷幻界人士的某个幻想也说不定。

&ldo;我们通常很少直接喝血的啦，我们比较常把动物的血凝结成一块一块的，丢进沸水里煮熟来吃。&rdo;

&ldo;吃……吃血块？什……什么动物的血块？&rdo;他持续兴奋中。

&ldo;鸡的血，鸭的血，猪的血……&rdo;我算了算，觉得不够多，有点气势减弱，难以持续，就再补充一句：&ldo;如果你是在一个叫四川的地方，吃这种沸水煮的食物，那除了血块之外，你还可以在那个沸水锅里看到兔子耳朵的软骨，长长的……&rdo;我用手比出兔子耳朵的样子，继续说，&ldo;另外，也能找到猪的喉管，也是长长的……&rdo;我又比一比喉咙部位，继续说，&ldo;还有，很少能吃到的，猪的牙龈……&rdo;我又把嘴唇掀开，把牙龈展示给他看。

哼哼，四川火锅才是地狱火海的缩影，我辈尚且不动声色，纳于腹中，哪里会在乎什么灵蕊大师的两粒骨灰呢。

流浪遇见神（6）

等我耍完狠，象牙君吁了一口长气。

&ldo;亲爱的康永，我知道你们东方的食物，真得很厉害，可是，再怎么厉害的食物，吃下去也就是拉掉了，都是徒劳无功地白忙一场……&rdo;

&ldo;那请问有哪一国的食物，是吃下去以后，不是拉掉算了的吗？&rdo;我问。可是，我说话时忽然觉得脚底冷飕飕的，好像有小小的风灌进鞋子里，我有点纳闷，把脚抬起来看看是不是鞋子哪里裂开，有缝漏风进去了？结果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