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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曾有良走过来说：&ldo;我送送你。&rdo;

&ldo;……至于么，我又不是去上刑。&rdo;

&ldo;徒弟出山了，当师父的当然得去送一送啊。&rdo;

&ldo;这才几步路啊。&rdo;

曾有良甚至要一条胳膊搭向也肩膀上，但向也高他太多，这样走走起来跟热水瓶和打包碗另一块，别扭，于是作罢。

两人沿着台阶一步步下去。

到了内场平地时，向也问：&ldo;你该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想跟我说吧。&rdo;

曾有良讶然又欣喜，到底是一块混了两年的人，彼此身上的臭毛病早已一清二楚。

然而小激动的浪cháo一过，加之刚才连续跨了那么多级台阶，曾有良元气大伤，已然耗不住，不得不胳膊挂他身上。

向也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力量，心下起疑，&ldo;你干什么了？&rdo;

&ldo;阿也，我快不行了。&rdo;

不用他示意，两人贴合的腰际处，向也感到一圈异样的湿润。他低头，指尖摸了一下，饭翻过手看时愣了片刻。

&ldo;你开玩笑吧……&rdo;

&ldo;是啊。&rdo;曾有良即使苦笑起来，也因为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喜剧效果，&ldo;我随身带的血袋，厉害吧，以假乱真。&rdo;

离舞台近了，光线比在上面足，向也足以看清他煞白的脸。

&ldo;我送你去医院……&rdo;

向也没发现自己声音在抖。

&ldo;不是让你保命要紧么，跟人家硬拼什么……&rdo;

曾有良捉住他沾了血的手，&ldo;别急‐‐我跟你说，其实是我得了癌症，命不久矣……&rdo;

&ldo;你放屁吧，有谁生病还胖得像皮球一样……&rdo;

曾有良笑，向也已经停下来了，他仍催着往前走，两人老态龙钟慢慢往前挪。

吴妈在顶上嘀咕：&ldo;这两人怎么跟哥俩好一样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rdo;

&ldo;其实我是个在逃的杀人犯，现在是我罪有应得的死期到了……&rdo;

&ldo;你扯淡吧，哪有凶手功夫像你一样菜的……你别说话了‐‐&rdo;

向也拽住他，但反被他警告性地按住。

&ldo;虽然我肥肉多，但是被戳一刀好痛啊‐‐&rdo;

&ldo;你别他妈废话了‐‐&rdo;

&ldo;我还有些钱，我死了后，我的钱留给灵婵，我欠的钱留给你‐‐&rdo;

曾有良那条胳膊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坠往地上，拽得向也一踉跄，险险在他到底前稳住。

上面的人不用向也吩咐，吴妈惊呼一声，带头小跑下来，只留灵婵一个陪着陶燕坤。

但灵婵按捺不住，也跑下了一段。

曾有良不怕疼似的，浮现疯子似的痴笑。他让向也把他放到地上，平躺着舒服点。

&ldo;你知道吗，明辉他们说得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我把你带进这一行的。你叫我一声&lso;师父&rso;，你以前做错事应受的惩罚，当师父的帮你一并受了。你还是清清白白的李春光。&rdo;

向也双唇发颤，明明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正经，却更希望看到他吊儿郎当。

&ldo;你、你别死那么早，你的玉镶金棺材我还买不起，你得再给我几十年时间……&rdo;

&ldo;&rdo;

曾有良的笑容满足得有回光返照的意味，他轻轻叫了向也一声，&ldo;阿也，你不是想知道在火车站碰见你的时候，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