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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他买单和她一起离开料理店，顺着门前破碎石块铺陈的小路走向停车场。之前下的一场小雨cháo湿了复古日式庭院的篱笆，两旁的红梅花在夜间像是血一样诱人。这令她想起了多年前从高楼窗户往下望，地面的一团鲜血。前方的街道宽敞通明，他们就像是从一个漆黑的隧道走向了喧闹的尘世。但好像不论过多久，都无法从这片压抑中逃脱。她好想摸一下小提琴。哪怕只是拨一拨弦也好，起码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她半眯着深黑的眼睛，听见自己的呼吸深沉而缓慢。刚才使用过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她和小曲的微信对话：

‐‐&ldo;姐，你在电话里都在说什么呀？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打电话的人是我啊。&rdo;

‐‐&ldo;回去再跟你解释。&rdo;

周遭空旷无人，只有水滴从植物上滑落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刻，走在身边的男人忽然加快脚步，挡住了她的去路：&ldo;是要去找森川光么。&rdo;

&ldo;这个与你没有关系。&rdo;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起来。

&ldo;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rdo;夏承司觉得有些莫名。但等了很久都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又不确定地继续说道：&ldo;你和他之间有问题，对不对？&rdo;

&ldo;我都说了，和你没有关系。&rdo;

&ldo;裴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自尊心强过头了？&rdo;

裴诗提起一口气，皮笑肉不笑：&ldo;我想，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如果可以，麻烦你让一下路，我要回家。&rdo;

夏承司没有让开，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与她对峙着。她等了一会儿，直接绕过他想走开。他却再度拦住她，拉住她的手：&ldo;我也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rdo;

&ldo;什么？&rdo;裴诗蹙眉看着他。

&ldo;我在公司定了很多对女性非常苛刻的规定。但在私人感情上，我也是很传统的。我认为男人就是应该照顾女人，让女人觉得有安全感，成为女人的依靠。&rdo;

&ldo;……所以？&rdo;

像是积累百年的冰山终于瓦解了，他努力搜寻一些恰当的语言，缓缓说道：&ldo;那天你在你家说的话我有仔细想过，如果你需要，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经济上，还是在事业上，我都可以成为你的依靠。&rdo;

裴诗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不再神秘，不再掩饰，眼中只有满满的迷惑：&ldo;……为什么？&rdo;

他陷入了沉默。街道上的车从他背后照过来，却令她更看不清他的双眼。她眯起眼睛，等那辆无礼的车开过去，然后继续冷静地说道：&ldo;你想要什么？&rdo;

他凝视着她，像是要望入她的内心伸出：&ldo;你。&rdo;

&ldo;我？&rdo;

&ldo;对。&rdo;

裴诗笑了一下：&ldo;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商品？消费品？&rdo;她绕过他，大步走向街道。

&ldo;等等，阿诗，你曲解我的……&rdo;

他跟了过去，她却忽然转过头来，用十分防备的眼神看着他，指着他说：&ldo;不要跟过来！否则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rdo;

他终于中止了脚步，停留在了大簇红梅的中央，任她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车来车往的路口。

这已是12月21日晚上，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直至这一日，夏娜与韩悦悦巡演的海报贴满了公交车站、戏剧院前、音乐厅前、报纸杂志。她们二人接受了不少于五个电视台的采访。夏娜团队聘请的水军在网上没日没夜地炒作，她的微博转发里，总是可以看见&ldo;你比裴绍还厉害&rdo;这样的话。一夜之间，这两个美女小提琴家的热度就像太阳一样，照遍了每一个有话题的角落。

相比较夏娜，裴诗的专辑依然稳定地热卖着，但因为被媒体打压加上盗版的出现，已经在走明显的下坡路。连裴曲都替她开始担心，每天开电脑在各大网店查询《nox》的销售状况。然而，事到如今，胜负几乎已成定局。这个晚上，裴诗回家以后一直埋头玩手机，裴曲关掉电脑，转身担心地看着她：&ldo;姐，你别难过，你作为一个新人，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这次就算失败也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rdo;

裴诗在手机上查看邮箱，不带感情地说道：&ldo;24日晚，柯氏音乐和其它几个集团会举办一场平安夜音乐晚宴，很多古典音乐界的重要人物都会参加，就在江边的盛夏大酒店里。我和夏娜都在表演嘉宾当中，到时候你去给我伴奏。表演好点，让别人看看我们的实力。&rdo;

&ldo;如果表演得很好，对你的销量影响会很大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