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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安全词’。”张扬把柯尧的安全词告诉了浩哥,“这是我买他的时候设置好的,公司说这是一种催眠暗示,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她不停地松握手指,搓着掌心凝出的细汗,其实她对安全词的效用不敢抱希望,毕竟洗脑重置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失效。况且,万一她碰到柯舜呢?
浩哥显然也不怎么相信这个东西,但他还是点头:“我记住了。”
俩人分头进入了白日梦。
浩哥大大方方地往楼上包厢走,张扬则在大堂驻足了一会儿,心里发怯,一个服务员经过她身边时问道:“女士,您是找不到包厢吗?”
“不是,我在这里等人。”张扬也打算上楼。穿过大堂时,她见一个工人和一个服务员正在修理一台娃娃机,她的目光落到了一件不起眼的东西上,还未来得及思考,她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服务员转过身来,耐心向张扬示意,张扬趁俩人不注意,将一把螺丝刀攥进了手里,用衣袖挡住。
螺丝刀的塑胶把手,在防滑的同时也隔绝了温度,可她握在手里仍像握着烧红的铁杵,烫得她眼睛都红了。
上了楼,张扬才感到茫然,这里两百多个包厢,从何找起?她决定先筛查一遍,那些唱歌唱得正欢的肯定不是,按照这个条件,碰上包厢内相对安静的,她就推门进去看看,有人就假装走错了。
但走廊上往来穿梭着很多人,她的行为看着就鬼鬼祟祟,一个服务生主动过来问她什么包厢,要送她过去。
张扬说自己忘了。
服务生不耐烦起来:“女士,我们这边每天都有粉丝和狗仔蹲点,即便您是客人,您也不能这样去骚扰别的客人,请您尽快确认自己的包厢,我送您过去,不然就只能暂时请您出去了。”
张扬从前在人前是内向拘谨的,但此时哪怕是当面难堪,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她好像对外界的很多感知都麻木了,她用浩哥给她的临时电话拨给浩哥,说这里太大了,自己找不到柯尧。
浩哥那边也不顺利,气喘吁吁地说:“我也没找到盛世,他被转移了,不知道是自己走的还是我们慢了一步。”
仿佛在悬崖边上一脚踏空,瞬间的失重与死亡的威胁都呼啸着冲入神经,几乎扼住了她的呼吸。
浩哥又说:“你听我说,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他们,我马上就会触动火灾报警器,那时候所有人都需要从正门和后门两个门疏散,我守正门,你守后门,听明白了吗。”
“明白。”张扬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盛世”两个字愈发清晰,她必须保护盛世,她必须阻止柯尧!
服务生叫道:“女士,你问清楚了吗?到底是哪个包厢?”
张扬充耳不闻,她顺着安全标识去找后门的出口。
服务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张扬的手,厉声道:“我不能让你这样去骚扰客人,请你跟我出去一下。”
张扬猛地回头,表情狰狞,目光狠毒,她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服务生被张扬突如其来的异状吓了一跳,但他自然不会惧怕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此时更坚定了她是跟踪的粉丝,而且人看着精神还不正常,便强行将她往外拖。
张扬急了,这个人懂什么,他居然阻止自己去救盛世!他知不知道现在浪费的分分秒秒都可能是盛世的生机?!新仇旧恨在这一刹那涌上心头,张扬大脑一热,猛地抽出螺丝刀,胡乱捅了过去。
“啊——”那服务生毫无防备,被刺中了腋窝,惨叫着跪倒在地。
张扬身体剧颤,看着这个原本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对她凶神恶煞的男人突然跪在面前,竟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意,甚至盖过了第一次出手伤人的恐惧和内疚,她发着抖说:“是你、是你逼我的……”她一把抽出螺丝刀,扭身跑了。
张扬一边跑,一边看着沾血的螺丝刀,那一寸猩红像是毒蛇吐出来的信子,正倒悬于上空,徘徊环伺,嘶嘶作响,逐渐用血色的毒汁浸染了她的整个世界。
背后传来惊叫和大喊,但张扬充耳不闻。
下一刻,尖锐刺耳的报警声响起,无数包厢门被打开,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指导着客人冷静、有序地撤离。
张扬马上就要跑到出口了,却突然被一股蛮力拖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没开灯,只有被按了暂停键的投影屏幕的微光支撑整个空间的照明,因而坐在沙发角落里的男人被隐没了细节,只显露出一团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谨慎地呼吸着,窥伺着自己的猎物。
张扬颤栗着,紧紧攥着手里的武器——那是她唯一的武器,当她面前不止柯尧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安全词毫无意义。
“你都跑了,为什么还回来?”柯尧的声音平平寂寂,没有起伏。
“我……我要救哥哥。”
“你靠什么救他?靠陈忠浩那个废物?”
张扬呼吸一滞。浩哥怎么样了,难道也被他们……
柯尧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动也不动:“我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你却要自投罗网。”
“我、我劝你不要碰盛世。”对着这个曾经朝夕相处、亲密缠绵,甚至原本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张扬此时只剩下满腔的惧与恨,“他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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