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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傅东篱沉默看她，片刻说道：&ldo;那你这次回来，是想怎样？&rdo;

朝衣说道：&ldo;我想？&rdo;

傅东篱说道：&ldo;经历过绝望之境的你，会如何？&rdo;

朝衣一笑，目光烁烁，说道：&ldo;我会报复那些欺负过我的人，让他们因我的出现而寝食难安，我会讨回那些欠过傅家的，让他们因做过的丑事而身败名裂，我要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要判生断死，惩jian除恶，做先前该做却未做的一切！&rdo;

傅东篱握在腰间的手微微发抖，满心的血都在涌动，偏偏喉头哽着，不能发一声。

朝衣望着他，忽地微微一笑，说道：&ldo;对了，东篱哥哥是要看我腰上的胎记对么，这又有何难。&rdo;

她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衣带，傅东篱怔怔看着，眼睁睁见朝衣将衣带解开，外裳敞了，手上略一停，东篱目光转动，微微怔住，却见朝衣自腰间伸手一摸，握了一物取下来，拿在手中，笑道：&ldo;这闻龙佩，跟了我足二十七年了罢……哥哥可还认得？&rdo;便将此物递向前去。

东篱一时竟未敢伸手接，见朝衣手腕一动，那玉佩自手心滑落，在空中晃了几晃，却未落地，原来是朝衣手中握着丝絩未松。东篱眼睁睁看着那晶莹生辉的玉佩当空摇曳，眼中光影变幻莫测。

朝衣道：&ldo;哥哥为何不接？小时候哥哥每次来都要跟我要的……呵……&rdo;说罢一笑。

东篱终究伸手，将那闻龙佩接过，手心生温，那纹路细腻晶莹，龙潜于渊，栩栩如生，乃是自国公爷就传下来，给了轻羽。东篱自小就格外爱着，但凡来傅家就会从轻羽腰间握着把玩，怎会不认得？

这厢朝衣又去解里头的腰带，傅东篱握着那闻龙佩，目光变了又变，朝衣的动作却始终有条不紊，伸手去解里衣的系带，一根，两根，将到最后一根之时，傅东篱忽地蓦地伸出手去，将朝衣的手按住。

朝衣抬头看他，问道：&ldo;东篱哥哥？&rdo;

傅东篱缓缓地摇了摇头。

朝衣皱眉：&ldo;东篱哥哥，怎地了？&rdo;傅东篱垂了垂眸，终于说道：&ldo;不必了。&rdo;

朝衣看他。傅东篱抬眼，四目相对，便说道：&ldo;我已经知道……你不用再解了。&rdo;

朝衣说道：&ldo;哥哥。&rdo;

傅东篱咽一口气，眼圈微红，慢慢地转过头去，说道：&ldo;其实，这几年，我也实在力竭了。……轻羽。&rdo;

一声&ldo;轻羽&rdo;，宛若叹息，朝衣双眉一簇，傅东篱说道：&ldo;将衣裳穿上。&rdo;

朝衣不语，便听他的，将衣裳重新穿好，傅东篱才说道：&ldo;或许，你的归来，是傅家的变数。而，傅家已经不能再退了。&rdo;他忽地淡淡一笑，说道，&ldo;或许，真正如你所说，已经是身入绝境。&rdo;

朝衣将外裳整理整齐，说道：&ldo;东篱哥哥，这几年若是无你，傅家也撑不到此刻，你不必过谦。&rdo;

傅东篱自嘲一笑，说道：&ldo;哦？你休要宽慰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傅家如今只是个空壳罢了，现在唯一支撑着的，只是国公爷留下的那一点家声，而唯一能败坏的，也只是这点家声。&rdo;

朝衣若有所思。傅东篱说道：&ldo;你休怪我瞻前顾后，想的太多，我不比你，我虽然名头上是过继来的公子，但毕竟是外姓之人，外人说三道四，也无非是说这个，我再怎地，也……终究不比真正的……如今你回来了，不管怎样，却是好事，或者……将来真个有什么变数，也是傅家之事，我……已经尽力而为了。&rdo;

朝衣慢慢说道：&ldo;东篱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令傅家蒙羞之事。&rdo;

傅东篱说道：&ldo;如此便好，轻羽……以后傅家……便靠你了。&rdo;

朝衣说道：&ldo;不。&rdo;

傅东篱转回头来看她，朝衣走到他的身边，微笑说道：&ldo;以后傅家的担子，我同哥哥分一半罢。&rdo;

她这一笑，月白风清。

两人出到外头，傅东篱上前，同姑奶奶说了句话，并把闻龙佩送上，姑奶奶听了东篱回复，又见了玉佩，这才疑心尽去，握着玉佩洒了会儿泪，又将朝衣的手握了，悲喜jiāo加。

如此又耽搁了时辰，已经入夜，宫内却来了人，说道：&ldo;陛下知道傅三公子回府来了，又知道傅三公子一路劳累，同亲戚多年不见，因此特恩准今儿不用进宫，明日早上便去见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