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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依照毛延寿的策划，第一步是通知石显，说呼韩邪接到警报，国内发生叛乱，非赶紧回去镇压不可。事起仓猝，无法亲自迎娶宁胡长公主回国。希望两个月之后，在边界迎亲。

这个要求当然不会被拒绝，于是第二步，折简邀客。其中也有史衡之。特别带了口信去。请他格外早到，另有要事拜托。

史衡之如言照办。一到宾馆，是由胡里图接待，引入静室，屏退从人，他用对待自己人的那种态度，轻声说道：&ldo;我家单于对史公仰慕已久，以后还要请多多关照。&rdo;

史衡之一时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好冠冕堂皇地答说：&ldo;两国和亲，便成一家。若有可以效劳之处，自然不敢推辞。&rdo;

&ldo;好说，好说！&rdo;胡里图顺手取过身旁的一个小包，递到史衡之手里：&ldo;区区微物。聊表敬意。&rdo;

&ldo;不敢当。谢谢！&rdo;史衡之不经意地将布包放下。

&ldo;史公，&rdo;胡里图怂恿着：&ldo;你何妨打开来看看。&rdo;

打开来一看，史衡之又惊又喜，竟是一方温润无瑕的美玉。

看他的表情，胡里图知道说话不必有何顾忌了。&ldo;史公，以后有什么你觉得应该见告的消息，请随时赐示。&rdo;他说：&ldo;过一天我再约史公详谈。&rdo;

&ldo;好，好！一定效劳，一定效劳。不过，这么贵重的珍赏，实在不敢领。&rdo;说着，史衡之将那块玉推了回来。

明知他是假客气，但推来让去有好一会的麻烦，亦觉无味。胡里图正在思索，该怎么样一下子就能让他老实收下，勿作虚文？只听外面高声唱道：&ldo;贵宾到！&rdo;

这是个好机会，胡里图急忙将玉往史衡之怀中一塞，用匆遽的声说道：&ldo;快、快！请收好，别让他们看见。&rdo;说罢，一跃起身，迎了出去。

贵宾已经登堂了，是石显与冯野王。接着匡衡等人，陆续而至，济济一堂，不下二十位之多。做主人的，有意周旋。

作客人的，特别是石显，觉得大功将成，心情开朗，所以彼此醉酢之间，情绪相当热烈。

开筵入席，匡衡坐了首席。但呼韩邪不断在敷衍的对象，却是居次的石显。酒过再巡，主人捧爵说道：&ldo;这一次入觐，多蒙各位照应，感激不尽。尤其是石中书。我还替石中书找了好些麻烦，真不好意思。&rdo;

&ldo;言重、言重！&rdo;石显笑容满面地说：&ldo;为来为去，为的是两国和好。今天有此美满结果，我们的心力不算白费，是件很值得安慰的事。&rdo;

&ldo;可惜，&rdo;匡衡接着：&ldo;不能叨扰单于一杯喜酒。&rdo;

&ldo;是啊！&rdo;呼韩邪蹙眉答道：&ldo;实在是国内出了麻烦，不能不赶回去。&rdo;

&ldo;只好明年单于送长公主归宁的时候补席了。&rdo;

&ldo;对，对！&rdo;呼韩邪紧接胡里图的话说：&ldo;那时一定请各位好好儿一醉！&rdo;

&ldo;说不定，&rdo;史衡之凑趣接口：&ldo;还要请吃红蛋！&rdo;

&ldo;红蛋？&rdo;呼韩邪不解地问胡里图。

&ldo;汉家的风俗，生了儿子，要拿鸡蛋染红了给亲友报喜。&rdo;

&ldo;原来这样叫吃红蛋！哈、哈，一定，一定，一定请各位吃红蛋。&rdo;

呼韩邪乐不可皮，笑得胡须飞张，声震屋瓦。客人也笑，有的是陪着他笑，有的是觉得他傻态可掬，不由得笑了。

笑声中出现了一个人，令人注目，是毛延寿。

&ldo;毛延寿为列公上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