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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皇帝悚然动容，俯身向前，急急问道：&ldo;是什么？&rdo;

&ldo;呼韩邪已经知道了，原来的宁胡长公主已封为明妃。&rdo;

&ldo;有这样的大事！&rdo;皇帝大吃一惊：&ldo;你又怎么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个机密了呢？&rdo;

&ldo;数日之前，有人投简臣家，即是呼韩邪的书信，具道其事，而且还有威胁的话。&rdo;

&ldo;他怎么说？&rdo;

&ldo;蛮夷之人，未蒙王化，不值一哂。请皇上无须究诘了。&rdo;

可想而知，威胁的话很难听。皇帝恼怒异常，心潮鼓荡起伏，久久不能平息。不过皇帝虽气得说不出话，而石显却无法保持沉默。即使一时拿不出办法，至少该有几句劝慰之词。

这样想着，便先硬着头皮说：&ldo;皇上请释睿怀，事缓则圆，容臣徐徐图之，必有办法。&rdo;

一听这话，皇帝倒又光火了！屡次说有办法，至今仍未妥贴，反而愈来愈僵。还有毛延寿，抓到了竟又放走，更觉可恶。这样想着，真想将石显痛斥一顿。可是转念自问，除却石显，又有谁能办得了这件事？除非干戈，而调兵遣将，亦依然非石显不可。既在如此，倒不如放聪明些，加重他的责任，让他格外尽心尽力去办。

于是皇帝问道：&ldo;你说必有办法，倒是什么办法呀？&rdo;

石显一筹莫展，何尝有何办法？不过，此时不能不抓一两句话来搪塞。&ldo;无非，&rdo;他一面想，一面答说：&ldo;动之以情，临之以威。软硬齐施，必会就范而后止。&rdo;

&ldo;好！&rdo;皇帝就他这几句话颇为欣赏，但须问个仔细：&ldo;如何动之以情？&rdo;

这是出题目考试，而题目并不难，石显略想一想答说：&ldo;天朝于呼韩邪有恩，若得一能言善辩之士，细为劝说，同时策动呼韩邪的亲信胡里图从旁进言，呼韩邪亦未必不能见听。&rdo;

&ldo;倘或不听，又当如何？&rdo;

&ldo;那就要临之以威了！臣请召陈汤入京，授以镇边将军的名号，率领劲旅，会猎北鄙。呼韩邪不能不生警惕！&rdo;

&ldo;好！&rdo;皇帝欣然同意：&ldo;即日召陈汤。我以为双管齐下，一面动之以情，一面临之以威，宽猛相济，更易收效。&rdo;

&ldo;是！&rdo;石显趁机恭维，顿首说道：&ldo;睿智天纵，臣万万不及。&rdo;

&ldo;还有，&rdo;皇帝问道：&ldo;毛延寿呢？&rdo;

&ldo;这在送亲之时，便可带回，明正典刑。&rdo;

&ldo;这一次，&rdo;皇帝皱眉说道：&ldo;我看多半也是他在捣鬼。&rdo;

&ldo;启奏皇上，宁胡长公主改封为明妃，是毛延寿走了以后的事，似乎与他无关。&rdo;

&ldo;怎可断定与他无关？也许就他在撺掇。&rdo;

这当然也是很可能的事，但石显不愿承认。因为一承认了，就会受到质问，既知毛延寿不可靠，何以准他跟随呼韩邪而去？所以石显含含糊糊地答说：&ldo;请皇上宽怀，一切都会妥贴，也一切都会水落石出。&rdo;

尽管皇帝出以镇静，石显内心着急，而表面不动声色，但有许多事是瞒不住的，如史衡之下狱，赵美死于非命。于是流言四起，日甚一日。其中也夹杂了若干真实的机密，如密召陈汤，以及禁军中在挑选习于北方严寒的士兵等等，加上别有用心的一些太监、宫女的恶意渲染，很快地编织成了一套听来令人悚动的&ldo;故事&rdo;，说皇帝为明妃所惑，要一显神武，取媚美人。决定亲率六军，远征漠北，以名将陈汤为先锋。这个消息由明妃告诉赵美，赵美无意中告诉了史衡之，而史衡之却又泄漏到外国，事为皇帝所知，勃然震怒，以致史衡之被捕下狱，赵美则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