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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记忆（第2页）

&esp;&esp;一阵响亮的鸣笛声吵得她头痛，若果是平时她一定烦躁得駡人，但这刻她心情很好。

&esp;&esp;被这鸣笛声吵到的人，还有她的邻居甘满。

&esp;&esp;甘满顶着一头乱发踏着人字拖从家里出来，看来刚睡醒。他们平时没有交集，只好简单寒暄。她知道甘满跟隔壁的林素夷很谈得来，多次上班时见他们在公园间逛聊天，但她这个后来迁入的人无法加入他们的圈子。

&esp;&esp;何悦本身不是会找话题、跟别人聊天的人。即使她在孤儿院长大，蛮会看别人脸色做人，但要她去拍马屁或是装熟，她仍是做不来。这点彭建新和陈澄则是浑然天成，陈澄觉得她多少要学一下，但彭建新觉得她维持现状就好。

&esp;&esp;在何悦眼中，甘满平时是一个挺酷的男生，见他对老婆婆和其他街坊蛮有礼貌，应是个不错的人。现在总是酷酷的男生，有些不修边幅的模样，何悦觉得他很接地气。甘满向管理员问救护车的事，何悦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听到是一位老婆婆昏倒就离开了。

&esp;&esp;她来到彭建新住的地方，拿出之前偷偷打的一套钥匙，悄悄打开门，听到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esp;&esp;「他真的是我的祖父？」

&esp;&esp;「没错的。爸爸说过彭长生年轻时结过婚，有个儿子，后来分开了。虽然爸爸不喜欢他，说他吃软饭，但看在他待祖母不错，听话懂事，就答应了祖母会孝顺他，让他住在疗养院，安享晚年。」

&esp;&esp;何悦认出这是陈澄的声音。

&esp;&esp;陈澄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esp;&esp;她突然想起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朋友说过陈澄的私生活一团糟，还提醒何悦留意。

&esp;&esp;陈澄跟她相处二十多年，她想不到为何要防着陈澄，自然没放在心上。她悄悄关上门，明显他们没留意其他声响。

&esp;&esp;室内的两人对话继续：

&esp;&esp;「那个男人的确拋弃了我爸和祖母，没想到祖母家破產后，他找到可以养他的女人，亳不犹疑走了。」

&esp;&esp;「夫妻在大难临头各自飞，歷史也有不少啊！他又不是。陈大小姐不是喜欢有钱人吗？我可是一个穷光蛋，负担不起你的生活开支。我记李公子挺喜欢你的，陈少爷上次也很大方送你鑽石项鍊。他们出手不比罗先生低。」

&esp;&esp;陈澄跟着罗先生多年，早已没有孤儿院时的困顿落魄，现在花钱是大手大脚，这一点从前孤儿院的朋友常看不过眼。

&esp;&esp;「彭建新！你在跟我算帐吗？我为你打听彭长生的事，爸爸知道后数落了我一顿，说我出息了，学会包养男人！停了我的信用卡了！他哪知道你不用我包养，自有其他富婆买单！」

&esp;&esp;「看来罗先生知道了。」

&esp;&esp;罗先生的头顶绿色一大片。不过，罗先生的情妇不只有陈澄，他们都是各取所需。

&esp;&esp;「我真是损失惨重，妈妈知道我跟爸爸的事，早就说罗家跟我脱离关係了！总之，你甭想撇下我。」陈澄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当初你见我的养父有钱，才追我的，不是吗？」

&esp;&esp;「你应该说我是看上你的外表，这比较有尊严。」彭建新语气冷淡，「……这里你不能碰，起身穿回衣服。」

&esp;&esp;「都这样子了，你就不要忍，我们之前都是这样啊，何况我比何悦更会讨男人欢心。你不想试试这个吗？摸起来跟真的不错喔。」陈澄见他没有服软的意思，来强硬的，「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个专情的！你的祖父、父亲是什么料子你心中有数！」陈澄亲了亲他的唇，「你觉得我的做法下贱，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想认回你的祖父，不都是为了钱吗？」

&esp;&esp;「……我只是想看看那个男人死了没。」

&esp;&esp;「你骗阿悦可以，我就不必了。我们是同一种人！究竟你喜欢何悦什么呢？她那么阴鬱，畏畏缩缩，长得不算漂亮，你那些富婆床伴都比她美多了。她知道你所谓的出差是陪富婆吗？」

&esp;&esp;「那是工作。」

&esp;&esp;「陪富婆是工作？跟你祖父一样，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esp;&esp;「我是小白脸，你就是情妇专业户。」

&esp;&esp;「我是啊！」陈澄大方承认，「所以，我们天生一对啊！至少我比何悦了解你。」

&esp;&esp;「……阿悦比我们善良。」

&esp;&esp;「这么说，我是恶毒女人了。怕吗？」

&esp;&esp;「怕什么？」

&esp;&esp;二人没再说话，只有一些喘气声。

&esp;&esp;何悦整个人如被冰封般佇立着，她正在消化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