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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3页）

我心口微涩，到了这关口，他还想瞒我，&ldo;好。&rdo;

陆陵君反倒一窒：&ldo;呃？&rdo;

我重复道：&ldo;殿审时，你就当着百官的面说你不曾知悉我的身份，你杀我，权因康王告知我将要对太子图谋不轨。&rdo;

陆陵君静静的听我说完，问：&ldo;为什么？&rdo;

我没回答他，提起裙子欲迈足离开，他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又摔回地上，我看见了他膝盖裹着的血布，那是我命阿左阿右she伤他的，我想象不出拔掉箭头还要接受审讯的他会有多痛，可他倒地后又重新撑起身子，一手扶着墙单腿跳到牢门前，&ldo;你，难道不想扳倒康王了么？&rdo;

我摇头。

陆陵君颇有些着急，他想要握住我的肩膀，临近了又碍于自己脏污的手而停顿在半空，&ldo;你难道你不知，今日他若不倒，来日后患无穷么？&rdo;

&ldo;所以呢？&rdo;

&ldo;……所，所以……&rdo;

我鼻头泛酸，努力压抑着胸腔前一波一波的愤意：&ldo;所以，你就要我昧着良知，把你推向死亡来换取一时的安宁么？&rdo;

陆陵君见我如此这般，张口结舌，&ldo;你……&rdo;

&ldo;你可知当驸马告诉我你刺得那个位置根本死不了人时，我有多么气愤么？&rdo;我回眸瞪他，瞪出了眼泪，&ldo;你怎么可以蒙骗我，用我的手去杀害我最好的朋友呢？！&rdo;

陆陵君呆呆的看着我，眼眶一刹那变红，饶是他巧舌如簧，此刻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我毅然，&ldo;所以陆兄，即便你上了大殿说了你确奉康王之命杀我这样的话，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推翻，你就不要抱有任何舍己为人的希望了，如此英雄行径一点也不衬你的脸，你长得可一点也不忠心耿耿。&rdo;

然而陆陵君却忽然跪下，跪在我的跟前。

那&ldo;咚&rdo;的一下直吓的我心胆一颤。

陆陵君低着头，嗓子哑的完全不像他的声音，&ldo;康王萧韦炎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rdo;

我怀疑我听错了，&ldo;什么？&rdo;

&ldo;白兄，你只知我儿时曾为乞儿，你可想过我为何会做了乞儿？&rdo;

&ldo;我爹本是江浙沿海抗倭的水师，他与我娘青梅竹马，原本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眷侣。直待萧韦炎南巡时无意间见到了我娘，并看上了我娘。&rdo;陆陵君用手拂过自己的眼角，&ldo;白兄这么聪明，后来的故事不用说你也猜得到吧？&rdo;

我慢慢蹲下身：&ldo;他……为了得到你娘害死了你爹？&rdo;

&ldo;就像那日爆炸的官轮一般，我爹没有死在抗敌的战场，而是被自己的人设计困在军船之上，活活烧死。&rdo;

我看着他，他说的那样平淡，可字字句句皆充斥着满满的恨意，&ldo;我爹死去的那晚我才六岁，她怕萧韦炎不肯放过我，遂拼死带我一路逃，可终究为了救我……&rdo;

他咽了几下口水，呼吸轻颤，却已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ldo;白兄。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说我想要当襄仪公主的面首么？&rdo;

他朝我笑了笑，眼里水波流转，&ldo;我一直以为襄仪公主无所不能，若有她助我，必能报仇雪恨。可没有想到，我遇到了你，那时我并不知你就是公主，还自以为是的把你拐到国子监。&rdo;

我没笑。往事当真不堪回首。

&ldo;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有回饮酒，你趁着我们睡着时跑到国子监后山去，我悄悄尾随你身后，然后，发现了你的女儿身，还偷听了你和聂司业以及卫祭酒的谈话。&rdo;

我哑然，&ldo;你……&rdo;

&ldo;你不是问过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你的身份的么？那时，我才知道，你是公主。你失忆……难怪……你不记得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