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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2页）

赵嫣然蹙起眉头，她或许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我抚了抚信，这上头字字句句如鲠在喉，却已恍如隔世，&ldo;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他既因我而受捕，我总该还他这一份情谊……&rdo;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不应去求可不可为，而该问自己一句该不该为。

见赵嫣然面露喜色，我道：&ldo;但我有一个条件。&rdo;

她怔了一怔。

我道：&ldo;我会放聂然离开青州，至于他能否安然与聂光重聚，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至于你，你要随我一同回京，不能再跟着他一起上路了。&rdo;

赵嫣然欲言又止，我道：&ldo;若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能放走聂然。&rdo;

她忍住泪，终轻轻点了点头。

青州大牢不比京城的环境好，不仅光线暗淡，阴冷凄凉，穿过漆黑的甬道时，甚至还能闻到一股霉味。

我随同狱卒绕到最里间，在关押聂然的囚室前停下脚步，命人开锁。

身后知府战战兢兢地道：&ldo;这，当真要立即押送回京？不如等宋大人带中军营的人来了，再行上路较为稳妥罢？&rdo;

我斜睨他，冷笑道：&ldo;莫不是大人信不过本宫？&rdo;

&ldo;下，下臣不敢……&rdo;

&ldo;此乃皇上圣谕，叛贼同党已在赶来救人的路上，未免夜长梦多，必须及早启程。本宫已通知了宋大人在外接应，大人就不必忧心了。&rdo;

知府称是，不敢再问。

我就着火光往里看去，聂然因软骨散浑身无力的躺在石床上，胸口与右腿中了箭伤糙糙包扎，鲜血仍在往外渗出，整个人看去奄奄一息的模样。

栅门的铁链哗啦啦的响起，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见是我站在他跟前，眼中微微一讶。我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示意狱卒把他架出来，不要耽误时辰。

待我们一行人出了大牢时，东方的天已隐约泛蓝，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天是要亮了。

知府左顾右盼，眼下除了狱卒与我几个护卫外，四面空无一人，他甚为不安，问我何以不见宋大人踪影。我也是一脸困惑，只道：&ldo;没准是他听岔了与本宫相约的时辰，驿馆离此不远，不如这样，大人速速回衙门，命人快马联络宋大人，或许他已在前来的路上了……&rdo;

知府连连点头，转身走出了几步，又犹疑回过头来，显然还是不太放心，我微微一笑道：&ldo;本宫的这几个护卫皆是武功上层的高手，不至于连一个病弱之徒都看不牢。&rdo;

知府闻得此言这才安下心来，待他走得远了，我手下的护卫利落的敲晕那两个狱卒，取下钥匙解开了锁住聂然的镣铐。

月光下，聂然眉目依旧，我迈步走到他跟前，平平道：&ldo;你走吧，我想庆州城内早已埋伏有你们的同党，你自然有办法唤人来送你离开。&rdo;

他抚着胸口的伤，额角渗着冷汗，嘶哑着声问我：&ldo;为什么？&rdo;

我道：&ldo;嫣然求我救你，她说若非是我，你也不会落此境地。&rdo;

他眼中泛着意味不明的光，&ldo;你，应知晓纵虎归山的后果会是什么……&rdo;

我道：&ldo;我知道。&rdo;

&ldo;那你……&rdo;

我说：&ldo;我不喜欢欠人的情，你救过我，我还你一次，如此而已。走罢。&rdo;

他还待开口说些什么，忽有人道：&ldo;只怕他是想走也走不成了！&rdo;

我呆住，一簇簇火光盛起，霎时间，四面八方涌出层层兵卒把我们围住，宋郎生自人群中缓缓踱出，手中长剑在光影映照下寒芒微闪，他望向聂然道：&ldo;若非知府大人提前命人知会，眼下已让你逃出青州……&rdo;

我瞟向缩在宋郎生身后的青州知府一眼，正兀自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便听宋郎生一声令下：&ldo;来人！&rdo;

&ldo;且慢！&rdo;

我抬了抬手，上前几步，近到宋郎生跟前，&ldo;放他走罢。&rdo;

宋郎生的神情在晦暗不明的光中不大分明，我能感受他沉沉怒意，&ldo;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rdo;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可是，我又该如何与你解释呢？

我捏紧了拳头，道：&ldo;你知道的，他救过我的命……&rdo;

宋郎生的的眼中浮着比寒冰还要冷的光，&ldo;大战在即，他一人生死，关乎万民安危，不是救过你就能罔顾国法放他一马。若他就此离开回到敌营之中，到了皇上跟前，谁能担待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