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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逢乱世当济世 三（第3页）

“徒儿知了，天中说清乐楼一事是鹞展翅，可否详说告知？”梁尧无奈道。

陈挫点了点头，将案上一薄册递给梁尧，说道：“老夫能给你的仅有这些，其余就得看你本事，做得好，那康伯德也是能掉些枝叶的。”

梁尧接过薄册，交谈几句后起身告别。

临出门，陈挫又嘱咐道：“你且记住，坚忍本男人业图第一大要。”

……

回至江夏第中，梁尧并未立即翻看薄册，而是提起剑南春便急急忙忙出了府。

“老酒鬼，有要事寻你。”还未到茅舍梁尧就已开口喊着。

“夜已深，莫扰莫扰。”屋内有声不耐烦道，话音未落就变了调，“哟，又是老窖哇，快快行来。”

梁尧踢开那破门，走入茅舍将酒坛扔给老酒鬼，往椅子上一坐便将事宜大致说来。

老酒鬼边喝着酒边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不过大多都是捧哏戏语。

“师父明言不再帮，老梁或许也是如此。”梁尧有些心烦意乱。

当然来此说与老酒鬼也就是诉诉苦肠，这是多年习惯所致了。

虽说老酒鬼常酒后狂语不断，小时梁尧对其所讲还曾半信半疑，为此特地寻过大年，可查得这老酒鬼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在此打更混饭。不过这老酒鬼谈吐风趣横生，狂言妄语中常夹杂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想来这是老酒鬼年过半百阅历所得吧？

“莫怕，老夫帮你！”老酒鬼跳下床踉踉跄跄走来，想是喝得酩酊大醉了，挥手讲狂言。

“喝你酒，莫叨叨。”梁尧撇了撇嘴，多年来早已习以为常，有烦心事时这老酒鬼说的话都懒得去听，反正也无用。

老酒鬼摇头晃脑，大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何人负你心了你就嚷个不停。”梁尧见老酒鬼东倒西歪，觉得好笑。

“陈滑头不帮小酒鬼就是不帮老夫，自然是负于老夫。”老酒鬼胡言乱语，“就是搞不懂读书人，杀人都如此文邹邹，要老夫说，一刀就让那康伯德头颅做尿壶，不就完事了。”

“要真如此容易多好。”梁尧淡然一笑，话语之中，似微微感慨，心情稍有些复杂。

老酒鬼偏偏斜斜好不容易走至桌前，提着铜锣朝门外走去，想是到了打更时辰。

“哐啷。”

老酒鬼差点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站稳，猛劲一敲铜锣，喝道：“只要骨头硬，方能站得稳。”

佝偻背影朝古城去，一步一个踉跄。

“好一句骨头硬。”梁尧望着远去的老酒鬼笑了，“好一个老酒鬼。”

说完也不再逗留，朝梁王府行去。

……

一路走回江夏第，不出所料赵雪见正抱膝坐在院门处，一只纤细玉手在地上转呀转呀，两眸注视脚尖发着呆。

梁尧轻步走至其身旁，伸手将其乌丝捣乱，也坐在槛上，笑问：“想什么呢？”

“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赵雪见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被梁尧扰乱，也无半分不悦，扭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梁尧。

“老酒鬼说豺豹夜行，师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如何呢？”梁尧长叹一口气。

赵雪见哪里答得上来，低头玩泥。

梁尧唤下人要来今日陈挫所给的那本薄册，半躺于台阶细细看着。

十七年前六合策初，陈挫献策南延王，从此南延政权三分制，世人称之三足鼎立。

南延王下，执政分枢密院、政事堂二府为主，又设三司为辅，意在分割二府财权，利君主专制。

当下六合年间，边境无大风浪，为避免武官权倾，南延设枢密院，由文官孔嘉赐掌南延军权，呈武官握兵无权，文官掌权不触实的局势。

有大树可乘凉，自然生出以枢密院枢密使孔嘉赐为首的孔派，孔嘉赐官贵从一品，凡军事之措置，均由枢密使秉南延王意旨决定执行。

亦不能让枢密院一家独大，从而衍生出政事堂，以相互权衡制约。

政事堂会议常设，乃协助梁沼统治南延境内的最高议事机构。因此有了以政事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徐鸿祯为首的徐派，中书门下平章事亦官居从一品，政监中书省及尚书省六部。

二府自然不可一官居之，这也就有了与孔派、徐派相僵的康晁派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