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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已经是古代的太阳了。

我要一直跑进去，

大喊&lso;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呀！&rso;&rdo;

他没说，但是显然不喜欢。他的过去有声有色，不是那麼空虚，在等著她来。

六

之雍夏天到华中去，第二年十月那次回来，告诉她说：&ldo;我带了笔钱来给绯雯，把她的事情解决了。&rdo;

九莉除了那次信上说了声&ldo;担心我们将来怎麼办，&rdo;从来没提过他离婚的事。但是现在他既然提起来，便微笑低声道：

&ldo;还有你第二个太太。&rdo;是他到内地教书的时候娶的，他的孩子们除了最大的一个儿子是亡妻生的，底下几个都是她的。后来得了神经病，与孩子们住在上海，由秀男管家。&ldo;因为法律上她是你正式的太太。&rdo;

&ldo;大家都承认绯雯是我的太太。&rdo;

&ldo;不过你跟绯雯结婚的时候没跟她离婚。&rdo;

&ldo;要赶她出去是不行的！&rdo;

她笑了。&ldo;不过是法律上的手续。&rdo;随即走开了。

终於这一天他带了两份报纸来，两个报上都是并排登著&ldo;邵之雍章绯雯协议离婚啟事&rdo;，&ldo;邵之雍陈瑶凤协议离婚啟事&rdo;，看著非常可笑。他把报纸向一隻镜面乌漆树根矮几上一丢，在沙发椅上坐下来，虽然带笑，脸色很凄楚。

她知道是为了绯雯，坐到沙发椅扶手上去抚摸他的头髮。他护痛似的微笑皱著眉略躲闪了一下，她就又笑著坐回原处。

&ldo;另外替绯雯买了辆卡车。她要个卡车做生意，&rdo;他说。

&ldo;哦。&rdo;

又閒谈了几句，一度沉默后，九莉忽然笑道：&ldo;我真高兴。&rdo;

之雍笑道：&ldo;我早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说了！&rdo;

她后来告诉楚娣：&ldo;邵之雍很难受，为了他太太。&rdo;

楚娣皱眉笑道：&ldo;真是‐‐！&lso;啣著是块骨头，丢了是块肉。&rso;&rdo;又道：&ldo;当然这也是他的好处，将来他对你也是一样。&rdo;

那两条啟事一登出来，报上自然推测他们要结婚了。

楚娣得意的笑道：&ldo;大报小报一齐报导。‐‐我就最气说跟我住住就不想结婚了。这话奇怪不奇怪？&rdo;

原来亲戚间已经在议论，认为九莉跟她住著传染上了独身主义。当然这还是之雍的事传出去之前。她一直没告诉九莉。

&ldo;那麼什麼时候结婚？一她问。

&ldo;他也提起过，不过现在时局这样，还是不要，对於我好些。&rdo;

他是这样说的：&ldo;就宣布也好，请朋友吃酒，那种情调也很好，&rdo;慨然说。

他在还债。她觉得有点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