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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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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夜间训练持续了许久，但是因为奥尔德斯第二天要早起开始最后一次身体升级，傍晚十一点整，萨默就叫停了训练，勒令奥尔德斯回去睡觉。

奥尔德斯自知没有争辩的余地，也就没有纠缠，只是在餐饮区和队长一起随便吃了点夜宵，然后十分听话地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尽早熄灯睡觉。

洗完澡换好居家服坐在床上，奥尔德斯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尽情追忆来自达莉娅的情报，沉下心来思考爬塔这个他依旧非常好奇的概念，以及水獭先生辞职对守卫队的影响。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

他没打算全盘否定达莉娅的建议——奥尔德斯向来不是个爱演戏的人，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总觉得良心难安，于是他发掘了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案：在队长面前主观压制自己的好奇心，把心思全数放在和队长交流这件事上，无论是揣测对方的心思还是斟酌自己的措辞，总之就是把自己对上层世界的憧憬和向往完全抛之脑后，假装对这些事物的存在一无所知。

他原本不对这和自己斗智斗勇的计划抱太多期待，但实际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奥尔德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仿佛被暂时冻结了一般，等到队长淡出他的视线，坚冰才逐渐消融，显露出蠢蠢欲动的内核。

作为一名一向严于律己的优秀青年，奥尔德斯对自己的自控力有一定概念，也有十足的信心，换句话说，就是对自己未来的举动和决定了如指掌。

他知道自己不会厌倦现在的生活，但队长无法确定这件事，所以，如果能达到预计的效果，减轻队长压力的话，适当压抑自己的热情和兴奋劲也无伤大雅。外在和内在同样重要，即使对方是总能看穿他心思的队长，也至少算是一种表态。

奥尔德斯在床上呆坐着，视线无意识扫过桌角，在下方那块地毯上短暂停驻。

这是他发现上一位住户遗留笔记的地方。奥尔德斯后来又在桌子四周反复勘察了一圈，发现那张稿纸确实只是漏网之鱼，再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那位神秘高层的痕迹。

…队长那时候就不太愿意向他透露爬塔的事，还屡次试探他的态度。

奥尔德斯微微垂眸，胸口里莫名升起一种酸涩感。

从那时候开始，从剑术大赛的时候开始，队长就对他是否会远走高飞抱有隐隐的担忧。

他并不是没意识到，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的晚间训练间歇小心翼翼地询问，然而，即使队长屡次拒绝回答，明确回避这个话题，奥尔德斯都没真正察觉到，队长埋藏在心底的情绪，竟是如此强烈。

直到今晚，达莉娅向他讲起队长看待此事的态度，以及…队长终于对他敞开心扉，那段有关厌倦和本性的发言，那种无力又恳切的语气，才终于让奥尔德斯真正理解了对方看似不可理喻的忧虑。

沟通，沟通很重要，奥尔德斯暗自做出总结。如果他能更擅长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就好了，这样才能引诱着习惯独自承担一切的工作狂先生吐露心声，帮他卸下一点没必要的压力。

在这件事上，他实在没办法责怪队长。对方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太过习惯于掩饰自己的脆弱、把所有事闷在心里，以至于这种倾向刻入了本能之中，会无意识做出一些行为和决定。

尽管如此，队长今晚打破了这种趋势，鼓起勇气向他说明了自己积聚已久、无法化解的烦恼，奥尔德斯对此感到惊喜，又莫名有点自豪。

两人都在努力为对方而改变，为对方而打破常规、完善自己，也算是一种磨合的过程。

他终于可以自信十足地确认一件事：他奥尔德斯，明天一早就会成为守卫队预备役的优秀队员，经过几个月的共处，成功荣升为队长的挚友，恐怕还是唯一的挚友。

这样想着，奥尔德斯唇角泛起一点笑意，目光继续游离，落到桌子另一角摆放着的牛皮纸袋上。

队长的忧虑一事暂时告一段落，既然“始作俑者”对解开心结这一成果表示了认可，那么奥尔德斯也不必再胡思乱想些什么。然而，水獭先生辞职的事，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

尽管自己对于高层来讲只是个偶尔观摩早间训练的外人，但是在奥尔德斯个人看来，德米特里奥几乎从未明显表现出过想要离开和平派的倾向。

达莉娅告诉他，这一决定其实可以说是预谋已久，对高层来讲不是什么新鲜事也不值得惊讶，但是，既然已经将这一计划考虑了这么久，最终做出这样的决定，怎么也需要一个重要契机。

这个契机可以是击败屠夫。

然而，屠夫战败被斩杀之后，特里奥并未有过任何明确表态，还同意参与巨龙讨伐战；巨龙一被击败，他就立刻远走高飞。奥尔德斯对此感到费解。作为守卫队长期队员，特里奥不该是只缺这点工资，难道他还想通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给守卫队一个惊喜不成？

守卫队高层没有对外公布这一消息倒是容易解释，多半是因为不想破坏庆功会的欢快气氛。

奥尔德斯记得，这位水獭先生也参与了“巨龙攻略”的撰写，在第二天接受他道谢的时候，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端倪，只是给予了他一些客套式鼓励，并随意表达了一番欣慰之词，虽然没有明确展望未来，但也不像是在策划着什么巨大变革。

回忆的同时，他下意识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那份攻略，又倒退着坐回床脚，翻到其中令他比较印象深刻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