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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宫正沉吟:“剩下的呢?”
站后排的女史说:“不敢隐瞒宫正,剩下的倒了可惜,通常都用来做点心,但那是我们自己用。说句难听的,牛乳养人,当然紧着咱们自己人。”
潘宫正问:“没出事?”
女史摇头,又道:“酥山是我与司膳一道做的,剩下的约莫半壶,做成玫瑰馅儿的饽饽,分与大家一道用了。”
掌膳亦点头,佐证她所言非虚。
潘宫正严厉地扫过众人,她们或是畏惧,或是忧虑,却无人心虚回避。
“那乳饼呢?”她问。
这下,司膳就有些迟疑了。
“新鲜做的,必是好的。”她坦言,“但供到佛前又散出去,经手的人太多,我不敢断言。”
此时,角落里的宫女怯生生开口:“奴婢、奴婢……”
潘宫正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宫正饶命。”她吓得跪下,战战兢兢,“隔壁屋的姐姐病了,她吃过乳饼,还分给过奴婢一半……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潘宫正眼皮一跳,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袖中的手略微握紧,“你们都吃了,她病了,你没事?”
宫女低头:“奴婢不知道。”
“痢疾发病急,她进去两三日了,你还没事,应当无碍。”司膳仔细打听过,这会儿倒是稳得住,“这么看,不是乳饼的问题。”
潘宫正却问:“你和我说实话,这里得病的人,同其他人可有关联?”
司膳犹豫片时,艰难地点头:“那天,外头送了新鲜杨梅来,我叫她洗了送去各宫,谁想……”
潘宫正沉默片时,斩钉截铁道:“就从这个宫婢查起。你们的责任是轻是重,就看她这病是怎么得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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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宫正不睡,何掌班自然也不会睡。
他捧着茶,垂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宦官,慢条斯理地问:“说说吧。”
宦官满头大汗,几乎指天发誓:“何公公,真不是奴才干的,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主子的吃食上动手脚啊。”
他是尚膳监的人,负责每天送来新鲜的蔬果、肉类、牛乳等物。何掌班头一个审他,自有道理。
何掌班冷笑:“什么都没干?”
宦官犹豫。
“不说实话是吧?”何掌班冷笑,“拖出去,打十棍再来说。”
宦官和宫女不一样,宫女不兴打人,犯了错就是提铃板正,但太监皮糙肉厚,打骂是家常便饭。
“公公,我说,我说就是。”对方赶紧求饶。
何掌班阴冷道:“晚了。打!”
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进来,拖了他出去。没有趁手的木棍,就用门闩,你一下我一下,十棍子就打完了,拖进来丢在堂上。
那宦官撑起身,感激地说:“多谢公公。”
是要谢的,这就像衙门里的杀威棒,杀杀威风,不伤筋动骨。
何掌班言简意赅:“说。”
“欸。”对方老实了,交代说,“东西真不是坏的,咱们就是想拖一拖,叫司膳房的急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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