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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赵毓没抬头,手指把拿在手中的荷花酥碾碎了,一点一点捻着吃,“就是想到一块去了,……,才麻烦。”
赵格非,“……??”
曾经手握西北重兵的亲王与雄才伟略的皇帝,对于北境困局的破解方法,如此一致,那么,这个方法无论再血腥残酷,再罪孽深重,它都是最好的那一个,也许,也是唯一可行的那一个。
见赵毓不多说,赵格非又给他弄了一盏茶汤,“爹,既然您不出兵,着急拿虎符又为了什么?”
赵毓,“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拼到最后,拼的就是补给。
“元承行可以发债票凑军饷,只是,这一次是千夫所指,比我当年在西北要难得多。这个玄铁虎符是当年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所用,有征伐诛杀诸侯的权力,要是在粮草上有人使绊子,用它镇压,简直就是牛刀杀鸡,神兵利器砍瓜切菜,省力又好用。”
正说着,外面有小太监进来,黄枞菖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
而黄枞菖听着就是一愣。
随即,那个小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赵毓,“怎么?”
黄枞菖,“柳密在外面。要见我。”
玉熙宫是三百年前宪宗皇帝修真打醮的地方,所以,这座宫殿自建造伊始,便带着道家的清静无为。如今,烟水笼罩宫门内景致,海外诸国贡品花草的奇异香气,形成了一股海市蜃楼却生机盎然的虚幻。
柳密祖籍邺郡,那里是周王封地。他年幼的时候曾见过周王府邸的外墙,其它的记忆已经淡了,就留下一个干枯狰狞的印象,与眼前的一切截然不同。
黄枞菖自己拎着琉璃灯走出宫门,看见柳密立于门外。
夜雨愈加紧了。
这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单手撑着一把油纸伞,身边有低头提灯的小宫监,他一身紫蟒在浓重雨水中若隐若现的灯火中,显得冷峻而煌煌。
“黄秉笔。”柳密抬手一揖礼。
黄枞菖也还了礼,“柳大人,找我,有事?”
柳密点头,“自先帝凤化三十年始,一直到今年元熙十四年,这二十四年的漕运存档,在黄秉笔手中。”
黄枞菖点头。
柳密,“奉旨。”
黄枞菖一听,连忙跪了。
柳密,“我奉陛下旨意,查阅这些存档。”说完,赶紧将黄枞菖搀了起来。
“主上的旨意,奴婢自当勉力。”黄枞菖,“只是,柳大人何时需要?”
柳密,“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赵毓的声音,从宫门内飘了出来。
“这么大的雨,人在外面站一会儿,衣服都湿了,举着伞也无用。”此时,赵毓也走出来,就站在门拱中,一身黑色缂丝,彰显出一种锋利冷硬的权力之感,“柳大人进来避避雨,喝盏热茶吧。”
不过,话说完,赵毓却迟疑了一下。
此时,他邀柳密进玉熙宫,虽然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不想人淋雨,可是在有心人看来,这就是亲王结交重臣。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勾连到谋逆,往小了说,也是居心叵测。他到不怕什么,就怕连累柳密。唉,多事之秋,少生事端。
这么想,赵毓转了口风,“黄枞菖,你给柳大人取个蓑衣过来,这种雨,伞是挡不住的。”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柳密抬手一揖礼,却比方才对黄枞菖的要深得多,“多谢赵先生。”
赵毓连忙还礼,“柳大人客气了。”
等目送柳密走,回到殿内,赵毓对黄枞菖说,“你去忙正事儿吧。”
黄枞菖自然知道圣命不能耽搁,点头,“那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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