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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有点冷啊。&rdo;陆行川撇开脸，面孔还白生生的，嘴唇却红得像在滴血，&ldo;李兄身上，真暖和。&rdo;

&ldo;抱紧些……行川，再抱紧些。&rdo;李穆然声音粗而哑，早端不住君子姿态，&ldo;我会让你……暖和起来的。&rdo;

少年人探索他身体的动作轻柔缓慢，不那么热切。李穆然只觉得胸中酸胀，既快乐又有些委屈。外头的雨总不停，李穆然神思昏沉间简直恨不得自己变了那雨水，覆在陆行川身上，滴在陆行川眼中。一寸一毫也不分开。

&ldo;李兄……我可有，弄疼你?&rdo;

&ldo;不疼的……行川，再重些……再、重些……&rdo;

少年人眼中明暗斑驳，而神情始终一如最初的清淡。李穆然眼前恍惚是陆行川端立佛前的身影，竟分不清少年人的脸孔，同无悲无喜的神佛，哪一个更冷淡些。

&ldo;行川、行川、行川……&rdo;他死死盯着伏在他身上的陆行川，不自觉的，神色已带些疯狂，&ldo;你抱抱我好不好……你，……暖和些了……么?&rdo;

少年人并不作答。而在潮水般的快感中，李穆然很快失去了继续言语的气力。

他想不起师门，想不起前程，想不起自以为珍重爱恋的小师弟。

昏沉思绪空空茫茫，又滞涩充盈。全是陆行川，只有陆行川。

4

陆行川是在李穆然的怀里醒过来的。他一有动作，李穆然便有些紧张地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

&ldo;行川……&rdo;他昨晚嚎了一夜，嗓子早哑了，此时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声音，&ldo;行川你别气。我……我李穆然不是轻浮之人……，我对你是……&rdo;

他正想说&ldo;我对你是认真的&rdo;，脑中却忽然浮现小师弟的脸，声音一顿，竟是说不出口了。

&ldo;李兄，&rdo;陆行川轻轻巧巧地动作，将李穆然环着他的双手解开，随后便起身整理衣衫，&ldo;我信你为人。只是，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一场。若要凭为人、凭责任，就此……在一起，你我都未必做不到。只是，没有必要罢了。&rdo;

&ldo;不是的……&rdo;李穆然咬咬牙，忍了身后钝痛。起身，也不敢抓陆行川的手了，只捏着对方的衣摆，捏得指尖发白，&ldo;我说错了。你不该信我为人。我就是轻浮孟浪，从昨日初见你，我便……心悦于你。&rdo;

看着陆行川神情微怔，瓷白肌肤微微发红，李穆然只觉得心荡神摇，欢喜得不知如何言语。小师弟的影子荡然无存，此时他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一个陆行川。

&ldo;行川，我是唐突，是孟浪。但你给我个机会证明，证明我是真心待你的。&rdo;李穆然私心想着陆行川对他或许也并非纯然无情，却又不敢确认，只敢低声求着，&ldo;我们，试一试，好不好?&rdo;

陆行川沉默着，并不看他。这少年人此时眼中空空茫茫竟像要凝成泪珠子坠下来。他声音也淡淡的，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ldo;李少侠如此潇洒，自然可以，&lso;试一试&rso;。便是试错了，便是陆行川再不合你心意，不过一场露水情缘，挥手告别，忘了便好了。可我不敢……我只这一颗真心，若要给出去，便全给出去。可我若想收回来呢?&rdo;他看向李穆然，照旧一对黑沉沉无悲无喜的眸子，眼圈却泛着红。

李穆然见心上人这副姿态，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拿鞭子抽打，疼得他几乎想先一步哭出来了。他走上前，半跪着搂紧了陆行川细瘦的腰身，不住地道歉，&ldo;是我错，是我错!我待你是真心，又哪里敢辜负了你的真心?你便给我个机会，且试一试我这颗真心，等你满意了，相信我了，再交出你的，好不好?&rdo;

&ldo;你说得倒轻巧。&rdo;陆行川低头看着他，眼角浅浅的红色还未褪去，不自知的媚态挂在眼梢，如九天神佛沾染凡尘，好看得……叫人忍不住。

&ldo;所以，你的答案呢……行川?&rdo;李穆然拿脑袋顶了顶陆行川柔韧的腰侧，直逗得那人忍不住笑着要推开他才罢休。&ldo;你便应了我吧，好不好，好不好?&rdo;

&ldo;……好罢。&rdo;陆行川揉揉李穆然的发顶，动作温柔如情人间的嬉闹，却在李穆然看不见的角度，眼神冰冷，露出个嗤笑。

第2章58

5

李穆然接下的任务早已完成。他是武林盟主首徒，近些年来，盟中事务多多少少，也落了一些在他身上，再加上他那时心念着小师弟，以往，一年有大半是呆在武林盟中的。但他如今得陆行川相伴，游山玩水，并无确切的目的地，倒有些乐不思蜀了。

要到陆行川提起，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份&ldo;剿灭山贼&rdo;的差事，李穆然李少侠已经以这个名头在外晃荡许久了。

他见陆行川十分心思有九分倾注给面前一碗小馄饨，只浑不在意地向他提起，&ldo;李兄准备何时回武林盟?&rdo;

听他一声&ldo;李兄&rdo;，李穆然心里就不是滋味。陆行川脸蛋身姿，通身气派，都是风流蕴藉，偏偏平素言行守礼几近刻板。李穆然往前二十多年，只知道学文习武。便是心里装着一个小师弟，也不过是见人被欺负的时候上前回护两句。他并不十分清楚该如何同心上人相处。但总想着，两人都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了，平时相处，也该更亲近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