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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回凝碧宫后，徐泽见过老爹没多久便开溜，舒舒服服回自己房间‐‐陆行川的房间，窝着了。而陆行川留在徐正身边，交代过离开凝碧宫后的经历，让徐正考校过武功后，便面对徐正，直挺挺地便要跪下。

徐正又惊又楞，自然是不会叫宝贝徒弟跪，赶紧伸手把人拉住。&ldo;快起来!这是怎么了?&rdo;

&ldo;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对不起师父。&rdo;陆行川不等徐正回应，继续道，&ldo;我勾引徐泽，让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rdo;他的用词已经够鄙薄自己了，但他却像是还嫌不够一样，继续朝自己身上大包大揽，&ldo;我觊觎凝碧宫势力，心知徐泽终有一天会继承凝碧宫。为复仇，我手段用尽，想着会有一天需要利用他，利用凝碧宫。&rdo;

&ldo;如今大仇得报，他没有用了。&rdo;陆行川挣开了徐正仍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声音稳定，微凉，如他本人。&ldo;我来向师父请罪，请师父逐我出凝碧宫，也请师父，叫徐泽再不要来找我。&rdo;

&ldo;若师父要罚，无论怎样的惩罚，陆行川甘愿领受。&rdo;

陆行川始终正视徐正，却见徐正先是愣怔，然后大笑起来，却像是丝毫没有愤怒。

&ldo;小川啊……&rdo;他停下笑，忽然又是苦恼又是疼惜地按着陆行川地肩膀，&ldo;阿泽那小子，缠得你烦了吧?&rdo;

&ldo;……师父这是在说什么?我说了……&rdo;

&ldo;他缠得你烦到，宁愿这样自污，也要摆脱他，摆脱凝碧宫。&rdo;

&ldo;小川，阿泽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你跟在我身边十年，我难道就不了解你为人?你的谎话，也编得太不像样了。&rdo;

早在三年前，徐泽便向徐正坦白了自己对陆行川对心意。徐正自然是将自己儿子狠狠打了一顿，却从此没太在意这件事。

他本人行事便一向无甚顾忌。徐泽虽是他疼爱的儿子，却也早到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了。他原本想着无论陆行川有意无意，这都该是由徐泽自己去努力的事情了。

但他没想到今日陆行川会到他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

&ldo;小川，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傻儿子的，便也如何对他。你知道我不屑说什么虚的。我说不必顾忌我，就是真的不必顾忌我。&rdo;徐正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ldo;你啊，心思就是太重。你是不是想着，阿泽是我儿子，他心悦你，你便对不起我了?&rdo;

&ldo;师父……&rdo;陆行川低下头，不知该作何辩白。

&ldo;这七弯八绕的，也只有你会这样想。&rdo;徐正很想嘲笑自己这个傻徒弟，却也心疼他小小年纪，想什么都比旁人多绕三层，错事坏事，全自己背起来了。

&ldo;小川我只问你，若不顾忌我，你今后有何打算?&rdo;

&ldo;我没有打算。世上人、事虽多，却只是拘我，阻我，拦我。十年前的事是我活这十年的理由。如今事情已经了结。&rdo;

&ldo;我没有打算。&rdo;他重复了一遍。

世上有趣之人想来还是多的，也多得是新鲜的，他未见识过，未了结过的事。能不能全见识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陆行川不很确定。

&ldo;小川……&rdo;这一番话直接把徐正吓住了。&ldo;小川我刚才是说你没任何事对不起我，但你要是敢，你要是敢……&rdo;

&ldo;我没想寻死啊，师父。&rdo;陆行川苦笑，&ldo;我自然不想死的，但活着该做什么，我此前没想过，现在，不确定。&rdo;

&ldo;既如此，&rdo;徐正咬了咬牙，心知自己做得并不妥当，但他实在也想不到更妥当的做法了。&ldo;这件事便暂且由我做主了。&rdo;

&ldo;阿泽那个傻小子，我交给你了。&rdo;

他既私心盼着徐泽或许能如愿以偿，又多少寄望于徐泽确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中意陆行川，或许便能，叫这一片空茫的少年人，染上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人间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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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泽那个傻小子，我交给你了。&rdo;

&ldo;这是师父的命令，还是馈赠?&rdo;陆行川微微皱眉，这一点轻微的波澜，叫他如画眉目，显出几分刺人的骄矜。

&ldo;是我的希望。&rdo;徐正看着陆行川这样子，却反而有些放心，&ldo;我的徒弟，我的儿子，我盼你们好。&rdo;

&ldo;我知道。&rdo;陆行川缓缓舒展开眉目，斟酌着词句，&ldo;但我不愿接受。我与徐泽，无论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谁留在谁身边，都会是我希望如此，而不是听从师父的希望。&rdo;他恭恭敬敬地朝徐正行弟子礼，却连躬下的脊背都透露他的傲岸。

他本可以在徐正面前收敛一些，真正地，恭敬一些。但若连在恩师面前都不敢卸下全副作态，世上也不剩什么人，能容得他坦诚相待了。

&ldo;你这个……傻徒弟。&rdo;徐正沉默许久，还是笑出来，把人扶起来揽在怀里，&ldo;算了算了，你们小辈的事情，腻腻歪歪我原本就懒得管。只是小川你要记住，

陆家虽已不在，却还有我，我是一直，拿你当家里人的。&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个屁!&rdo;徐正揪着傻徒弟的衣领，斗鸡眼看着这小孩，&ldo;我说的是你惹事儿了有我给你兜着;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报我的名头，我给你撑腰;任何事儿扛不住了，往我身边逃。丁点儿年纪小屁孩，别想着什么事儿都一肩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