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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第2页）

其他两个人都给了，偏就顾川没有，陶粟觉得不太好，继续从包里摸出来一颗，也没再问他要不要，直接捏着果糖送到了顾川的唇边，同以前第一次吃牛肉罐头时一样。

他不吃，她就喂。

顾川拿陶粟没办法，只好张开嘴含了进去，他的唇瓣微厚，不经意碰到了她凉润的指尖，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心里的水波却久久无法停息。

傍晚雨势加重，有雨斜打进门口，顾阿妈不得不关上了屋门，跟着顾洋走进屋里，她一侧的腮帮子鼓鼓囊囊，显然是含了糖，这下屋里的四个人都吃着糖。

糖分能缓解人的焦躁感，屋里的气氛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沉闷慌张，就连顾阿妈的脸色也暂时缓和下来。

小租屋淹就淹了，好在大排房没事，顾川查看过底下的粗藤绳，余长还有一些，不至于很快就会被淹，大家还有容身之地。

陶粟见他们过来，拉着顾川往边上让了让，给他们留出位置，气垫长有一人多高，足够四个人坐下。

海排房里被摆满出租屋的东西后，剩余的空间小得可怜，站人都觉得紧仄，更遑论寻地方放凳几坐下。

眼看只有陶粟的地垫能将就，顾阿妈和顾洋也不好客气，两人紧挨着坐了下来，顺带端下几只从防水厚布里解下的箱柜查看有没有进水。

顾川力气大，更是一口气搬下了好些，几人坐在气垫上一一翻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陶粟身为外来者，不好随意乱动他们家的东西，顾川也不属意让她出力忙活，她便只好将边上燃着的火盆给众人挪近些，抱膝看他们忙活。

她的本意是让盆离得近了，投照出来的光能更明亮，让大家看得更清楚，但顾川却误以为陶粟是冷了，一把拉过后头的薄被披在她身上。

陶粟背后一暖，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还把自己的脚也攒进被褥里，浑像是一个裹了毯子的软团子。

火光打在她饱满圆润的侧颊，细微的汗毛眼睫等顿时变得清晰可见，恍若带有融融暖意，更衬得她滑嫩白皙的肌肤剔透无暇，仿佛一粒毛孔都没有。

陶粟从不觉得自己貌美，顶多皮肤比较好些，因此她见顾川偏头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往样貌上想的自觉，她弯了弯唇角，眼眸里亮晶晶的，轻轻推了下他的臂肘，示意他继续翻查箱里的东西。

另一边，顾家阿妈已经和顾洋打开了好些箱子，里面的袄衣与厚垫被褥一层叠着一层。

由于箱笼都上了年头，并不能完全合拢，反而留出许多条细缝，说不准就会有水浸进去，他们只能一件件拿出来检查，顺带重新折叠。

新世界的棉织物很贵，也脆弱易破，沾水后不及时清理，闷着很容易就会腐烂破洞，不能再用。

陶粟好奇地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布料大多颜色黯淡，材质倒是同空间里的大差不差，等以后储物格解禁了，大部分都可以拿出来穿用。

本就是基于现代基础上的未来世界，好些东西都相同相似，只是海上、余陆与船舰三类阶级等级分明，物品资源的流通也存在壁垒。

好东西总是跟随富裕的贵族积存在那些军舰邮轮上，相比而言，海上与余陆就显得瘠薄不毛许多。

这些物品里，除了一些三人的冬季衣裳，还有就是冬天睡觉的榻架子占地最多。

进入冬期海面寒凉结冰，人无法再贴着海排底睡觉，刺骨的寒气能冻掉人的一身皮肉，海民只能睡在塌架上，再铺上厚重的棉垫与袄被取暖过冬。

陶粟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她看中了一只大筐里的几双陈旧不一的皮革鞋子，长及小腿的一体式厚皮筒防水耐磨，古着的样式粗犷狰狞，宽大得很，一看就是冬天才穿的大靴。

这些鞋子粗看毫无美感，甚至可以称得上丑，搁以前陶粟绝不会多望一眼，更不用说打什么主意，但现在的她却心头一动，想到了空间里今日刚解封的软底袜子鞋。

眼下正愁不知该怎么拿出来用，一见到顾家的皮革鞋，她的心里忽然就有了打算，觉得完全可以把袜鞋穿到革鞋的里面，既暖和又能遮掩。

陶粟很少主动开口问顾家借用什么东西，因此当她轻声询问能不能借鞋子穿的时候，顾川和顾洋怔愣一下，一口就应下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连顾家阿妈也没有反对，嘬着嘴里的甜糖，将装鞋的筐子冲陶粟推近了些，任她挑选。

海民们皮糙肉厚，在海上生活惯了，已经适应换季时节的气温，一点都不觉得当下十来摄氏度的温度寒冷。

在他们的概念里，革鞋都是要等换完季后才配合厚袜一起穿的，在此之前都是光脚，这样做事更方便些。

然而陶粟是外来女子，身娇体软的模样，一看就是自小娇生惯养来得，顾川以及他的家里人都有意照顾她。

顾家好几双革鞋有大有小，其中两双最大的一看就属于顾家兄弟俩，剩下几双则稍小些，应该是他们长大后替换下来的鞋子，被顾家阿妈自己将就穿着。

顾阿妈勤俭持家，这些鞋子在炎炎盛夏的时候被她细细洗过晒净，因此闻着并没有什么异味，除了有新有旧外观上的不同外，别的没什么好挑剔的。

陶粟选鞋不看其他，只挑适合自己穿的，不过因为她的脚太小，这些鞋子里鞋号最小的那双都比她的脚大，踩进去空空荡荡，正好能再套一双袜子鞋。

尽管选中的那双鞋是兄弟俩最早替换下来的，款式与鞋料都最老旧，可陶粟觉得挺满意，站起身在屋子里试走了半圈，革鞋底在排底上哒哒哒地响，俨然映衬了她的好心情。

小租屋里搬来的物品经过查看，并没有进水的迹象，顾阿妈又带着两个儿子开始原样收拾回去，重新用防水的厚布裹扎牢实，顾家海排房就那么点大，东西全摊开来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见他们在忙，陶粟寻了边角上一把滴水的破旧鱼皮伞踩着革鞋准备去外边上海厕，一是为了往脚上套袜子鞋，二则是为换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