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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出海（第2页）

干枯手指落到琴弦上，随着琴丝颤动，声音便传出。

未想到外貌这样丑陋的老人，竟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如春华秋月，如人生得意时，如恋人依偎执手凝望，如百转千回终与故人重逢。

弟子不敢违命，行礼退下。

昔时与仙剑门齐名的玄音门，如今只能在秘境苟延残喘，失去弟子来源后，门内修士已少得可怜。

徐长虹不去看那些零零散散的弟子，目光只落到亭上，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的大能已垂垂老矣。两千年岁月未能将她磨灭，如今她却要倒在大时代来临之前，玄音门也会随之覆灭。未来与她再无关系。

……

飞鱼城。

“联系到船了吗？”徐青玉一手捏着棋子，一手撑着脸问到。带点婴儿肥的面颊被手挤着。

这些天除赶路外，她都极少外出，快憋得长蘑菇了。外面的天也阴沉沉的。

“联系到了，明天就走，到了南洋岛屿，神傀门会接应我们。”陆扬名随手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他摘下草帽收入妙手空空。

“到了南洋是不是就好了？就不用怕了！”徐青玉眼睛一亮。

陆扬名往她脑袋上拍一下：“到了异域，更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烦。”徐青玉说完，将棋子随意放在一个位置。

郑到落子：“你输了。”

徐青玉睁大眼睛往棋盘上看来看去，随后手放在上面一搓：“不算，不算。”这两天她无聊，经常找郑到下棋消遣，但她老是输。

“再来一把？”郑到如此说到。

徐青玉眯着眼睛看他：“不和你来，陆扬名来。”她挥挥手，于是郑到坐到一边，将位置让出来。

两人陪徐青玉玩两局后便都各自修炼去了。徐青玉练气巅峰法力无法增长，但郑到和陆扬名要勤奋修行提升修为。

第二天，陆扬名早早地起床，今天该出海了。众人来到漂灯渡口，早晨海上大雾茫茫，许多船只隐隐约约停靠在码头，如同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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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头巾的脚夫扛着大包货物，在码头和船只间来回，一条木板搭在中间，脚夫走过，木板便上下晃，吱呀吱呀地响，看得人心里一紧。较小的渔船上，渔民翻查着渔网，过后他们将一桶小鱼倒入海中，再虔诚地跪坐在甲板上祈祷，祈求大海的神明不要放出仆人惩罚他们。

沿海百姓对于天地的敬畏程度远超内陆，海上妖兽众多，他们迷信那些是神明的仆人。当有大妖诞生时，许多妖兽会离开自己的栖息地，与这些凡人遇上，凡人愚昧，觉得是海神发怒，便会行船至海上举行祭祀，将童男童女投海，以平息大海的怒火。

陆扬名第一听说时，跟那些凡人解释很久。但他们并不认为祭祀孩童有什么错，还将众人视为不敬神的祸害，要将他们赶出去。这里的修士随便一个，动动手指就能将这些凡人全灭了，真正的“神明”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认识。

为了不惹麻烦，陆扬名找到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利用银两让他们替自己这一队人担保。若非如此，他们今天很难顺利出海。

带他们出海的是本地有名的聂家，领头人叫做聂老大，有三十年航海经验。聂家的船队是唯一能通过朦胧海抵达南洋的船队，靠的就是一幅家传的海图，这图藏得很好，从未带出过，都记在船长脑子里。

郑到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那座大船，这是他见过的最大的船只，那架鸿冥飞舟除外。船身有一层楼高，头部用红漆绘着聂字，船上共有六只桅杆，左右排列着共十八门土炮。海上有时会碰见海盗。

木船气派威武，很符合聂家的身份，他们常年与南洋通商。中原的丝绸、香料、烟草运至南洋，再从南洋带回黑珍珠、玉珊瑚等珍宝，一部分换成金子，一部分送给朝廷达官贵族，促成了聂家在当地首屈一指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