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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仇恨要怎么算呢?」时璧不解地问,「我相信庆国也有许多母亲或妻子再也见不到儿子及丈夫,她们又该恨谁?」
刑天一转头,只见时璧清丽的脸庞就在眼前,澄彻地的双瞳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震。
「或许我身居秦…庆国深宫,不了解你们的处境,可那天呼延漠野带我去了一位老爹家里用餐。」时璧咬唇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老爹的长子死了,他企求的只是剩下的子孙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而已。」
「不用再担心那一天孙子被徵召,上战场去打一场不知理由为何的仗,就是这样而已。」
她认真地望着刑天,「就算你认为杀了我能为兄长报仇,庆君是否又要为了妹妹起兵报復,如此循环不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家狼主若不先伸出手停止争战,两国这样杀来杀去,何时才能了结?」
看着时璧询问地表情,刑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茫然地看向远方,这就是狼主的想法吗?不是为了懦弱,也不是为美色,只是为了让百姓过更好的日子,难道一直以来他都想错了?
「怎么突然变冷了?」正沉思着,时璧却突然摩娑着手臂浅笑道。
他疑惑地看向时璧,虽已近夏末,但气温尚不至于太低,只是山风强了点而已,却只见时璧脸色已泛起潮红,牙关微颤,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猛然扳过时璧的身子,只见她肩上有着一道极深的伤口,先前可能是她自行处理暂时止住了血势,他还以为她衣袍上染血的地方是帮他处理伤口造成的,原来她自己早已受伤却都不提!
「笨女人,狼主怎么会娶这种笨蛋女人。」他气愤地喃喃道,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时璧,「披上!你在发烧了!」
「是吗?难怪我觉得头好晕…」时璧浅笑着,接着身子软倒昏了过去。
「可恶,你不能死呀!」刑天又惊又怒地大吼,迅速地用外袍将时璧裹住抱在怀中,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可不想欠你一条命,给我撑住!在狼主下来救我们前都不许死掉!」
※※※※※※
清晨时分,雪国皇城内已恢復平静,不復见昨晚一整夜的血腥打杀及阵仗,士兵们搬运着尸体,押解着叛军走过街道,城墙上,左贤王父子的尸身被高掛其上,显示着叛乱者的下场。
而在太后寝殿外,事情还没有结束,士兵们拿着装备人来人往,呟喝着固定绳子,呼延漠野不顾脸颊及身上的伤口血污,正最后确认着绑在身上绳子是否牢靠。
「野儿,你总得先处理身上的伤势。」太后担心地道,昨夜呼延漠野在与呼延符生一场血战后,又率兵与左贤王对抗了大半夜,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母后,他们掉下去了。」呼延漠野缓缓道,「没能当时下去救人我心中已恨极,更何况现在局势已控制住。」
「下去极大可能也只是找到尸体,你知道吗?」
定定地望向太后,呼延漠野咬牙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这自小带大的孩子一楞,太后叹了口气,「是为了那一个?为了刑天还是庆国公主?」
「母后,他们对我都非常重要。」呼延漠野苦笑。
「刑天的刺杀罪名早足以令他被砍头,你是担心和庆国的和谈不保吗?」
微偏一下头,呼延漠野扯起嘴角,「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理由。」说着他已盪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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