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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人将燕迟按在地上,却依旧压不住他。
只见他不住挣扎,如同被囚的野兽般竭力嘶吼,那红似血玉般的双眼,回头看向季怀真,只是二人刚对视一眼,他就被人按着头牢牢压在地上,再动弹不得半分。
季怀真只一脸漠然地站着,任凭他的人按着燕迟的脸,将收拾畜生般,将燕迟死死按在地上。
看这架势,此人必定来历不凡,李峁反应过来,抢在季怀真之前吩咐道:“将这夷戎人收押下狱。”
已有人上前,将挣扎不休的燕迟拖拽下去。
见那侍卫要去追乌兰等人,白雪立刻带着一批人,抢在李峁的人前头去追乌兰。
燕迟虽被人拖下去,却依旧有不断传来的怒吼,一声声落在季怀真心里,听得他心惊肉跳,虽面色平静,可衣袖下的手却不住发颤。
李峁一窥季怀真神色,突然道:“这夷戎人是谁?”
这夷戎人是谁?
季怀真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于他来说,燕迟到底算什么。
半晌过后,季怀真冷声道:“只不过是个被我利用的蠢货罢了。”
李峁审视地看着季怀真,继而一笑,和煦道:“原来如此。”
见季怀真不说话,李峁又道:“既如此,大人自要避嫌,我看这夷戎人,还是在下来审吧。大人可有什么要交待的?”他面上虽笑着,却是在暗自观察季怀真的神情。
季怀真道:“如此便再好不过,季某别无二话。”
周遭已乱成一锅粥,李峁又是一笑,押着人走了。季怀真面色冷峻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强忍怒火,下令收兵回府。
等离了大皇子的府上回到住处,甫一进门,白雪便从外头进来,季怀真焦急神色难掩,看着白雪道:“人可放走了?”
“回大人,放走了,属下亲眼瞧着乌兰带人往西去了,大皇子的人未抓到他们。”
季怀真这才松了口气。
白雪又道:“大人,可要属下去狱中打点一番?”
季怀真不吭声,满脑子都是燕迟被抓前看向他时,那带着怨恨绝望的一眼,心绪繁乱无比,竟是连白雪说什么都没在意,只等人再问一遍,才失魂落魄道:“……不必。”
这二字费劲季怀真全部力气。
白雪一怔,急切道:“大人!”
燕迟是季怀真以细作之名,亲自下令抓进去的人。
外加此时大齐与夷戎关系尴尬,虽已议和,可夷戎转眼夺走大齐一座城,大齐百姓对夷戎人的怨念憎恨与过去比,只多不少,如此种种,不必李峁吩咐,燕迟在牢中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季怀真厉声道:“我说不必!不许轻举妄动,现在立刻派人去恭州前线,将那日我问瀛禾的话,再问上一遍!”
他胸口不住起伏,一晃神,才发觉竟是对白雪发了脾气。
季怀真静了半晌,突然将一桌案的杯具茶碗尽数扫落在地,疲惫解释道:“不要打草惊蛇,万一李峁知道燕迟的身份,说不定他会借此机会,将燕迟永远囚禁在大齐,以此要挟夷戎。”
床脚下传来声怯怯的呜咽,二人低头一看,竟是火烧。
白雪低声道:“知道了,大人。”
季怀真抱着火烧,睁着眼睛坐到天亮,一夜未眠。
可一夜未眠的又何止他一个。
李峁冥思苦想,反复琢磨季怀真今日的反应,总觉得他与那夷戎细作,并不是如他所说,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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