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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渊一开始只是觉得气短胸闷又时常盗汗,自然没人能想到竟是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但由于工作很忙,他一直拖着,每次都想“过几天再去住院检查,做手术就行了”,结果这一拖,就拖出了事。
他们俩都没跟凌母说这件事,怕她接受不了。谁知道最后酿成了更悲惨的结果。
就是这一场意外,他们一个永远地离去,另一个失魂落魄,再也没能从深渊里爬起来。
凌潭善于掩藏情绪,其实迟迟不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当乘务长一遍遍告诉他“那个乘客快不行了”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那点最不想成真的猜测却一点点从雾隐中显出轮廓。
他真的想立刻,瞬间把飞机降落,哪怕有条平坦的公路亦或是草坪都可以,他们做过无跑道情况下的降落训练。
但他不能慌。中纬度大陆西岸的雾太大,他不敢做毫无准备的盲降。保证全机人的绝对安全,永远是作为机长的最高职责。
“如果再不降,那个乘客会死。”
我自然知道他会死。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乘务组的空姐们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对他懊丧地摇摇头。
凌潭说不上来自己的情绪,他已经记不清那头晚上他在伦敦做了什么,甚至连后来一段时间里他在想什么也不记得了,熟悉的钝痛早已经麻痹神经。
从那次事故后他们开始频繁的争吵,直到凌潭说分手之后,卫重霄真真正正地生了气,面无表情地在机场把他堵了个正着。
“你去哪儿?”他问他。
“我要回家了,”凌潭拖着行李箱,换下那身规矩的制服,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牛仔裤,语气轻佻,“你的北方太冷了,我要回南方过冬去了。”
“凌潭,”卫重霄静静地望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钉穿,“你的血是冷的吗?”
第28章你的血是冷的吗
你的血是冷的吗?
这句话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不得安宁。
他也很努力地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至今无果。
机场总是人来人往,人们擦肩而过又各自奔向远方,没有人能说清自己在机场看见过多少张脸庞。
傍晚的候机室人渐渐散去,空旷的大厅冷清又寂寥。太阳渐渐西沉,阴影一点点吞噬掉这个小小的角落。
凌潭缩在一角,十分随意地席地而坐,半个身子靠在玻璃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在玻璃的雾气上毫无目的地瞎划着,神色放空,眼神完全没有焦距。
良久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忽视掉卫重霄的一堆电话和短信,直接在中介网上找起了月结的租房。搜寻一圈无果,正想把手机塞回兜里,他动作蓦地一顿,停滞了几秒,又拨出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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