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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今天是朋友，明天可能成为敌人

今天是敌人，明天也可能成为朋友

萧彤和沁歌查访了临安城三件命案的案发现场、询问了相关人证之后，线索仿佛断了一般，再无头绪。

这天晚上，萧彤正在油灯下细读记录几起命案的卷宗，沁歌无聊的托着腮坐在一旁。&ldo;看出什么来没有？&rdo;沁歌问。

萧彤秀眉轻锁：&ldo;从卷宗上看，命案发生后，各地仵作尸检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咽喉上的刀伤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因是精血衰竭。&rdo;

&ldo;我知道啊，这些你早就告诉我了。除非……你不相信他们的结论……萧姐姐，你是不是想重新验尸？&rdo;沁歌和萧彤相知多年，从她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她对受害者死因有所怀疑。

萧彤叹息一声：&ldo;几宗命案的死者家世都不错，尸体也早就入土为安，想开棺验尸怕是不易。&rdo;&ldo;我们偷偷去开棺好了，不用通知家属，就算被发现了，你是官府的人，查案是天经地义。&rdo;沁歌怂恿萧彤。她一向胆大，这等刺激的事哪能少得了她。

萧彤仍在犹豫，沁歌却已经站起来。&ldo;择日不如撞日，清明节刚过十来天，眼下这时候去上坟的人不会多，趁着月黑风高，咱俩就去夜探一回。&rdo;沁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说。

萧彤这才嗯了一声：&ldo;你不怕？&rdo;沁歌耸耸肩，笑着拍了下萧彤的肩：&ldo;有什么可怕的，人都埋到土里了，难道还能诈尸不成。再说，有你这个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女神捕在，我就更不用怕了。&rdo;萧彤见她一副神鬼不怕的神情，淡淡一笑。

月亮升起来，夜风微凉。出了城门，人烟渐渐稀少，树枝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不时有夜枭凄厉的叫声。沁歌心中有点忐忑，紧紧的跟在萧彤身侧。

到了城郊义庄外，荒糙丛生、处处坟茔，不时有萤火虫飞舞其间，恰似点点鬼火。萧彤点起火折子，四处望了望，见有不远处有几处新坟，走过去看墓碑，果见墓碑上所刻墓主人的名字和命案死者一致。

&ldo;沁歌，我想了想，始终觉得私自开棺验尸甚是不妥，这样好了，等我明日去临安府衙禀明知府之后再开棺。&rdo;萧彤疑虑的看着墓碑。沁歌想了想道：&ldo;可咱们既然来了，不查点什么就回去岂不是白跑了一趟。&rdo;

萧彤见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ldo;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受害者的尸骨还没有下葬。因他祖籍不是本地，他家人想将他的尸骨运往原籍下葬，以免他惨遭枉死之余，还得客死异乡。&rdo;

沁歌来了兴致，忙问：&ldo;这人的尸骨是否就存放在义庄里？&rdo;萧彤点点头。沁歌忙拉着她的手，两人往义庄里走。

这座义庄很大，沁歌和萧彤走了半天才找到停放尸体的房间。点起灯烛之后，室内的一切依稀可见。沁歌四处打量，不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的摆放了十几具棺材。

&ldo;哪个棺材才是啊？&rdo;沁歌皱着鼻子。这房间里到处是蜘蛛网，很显然不常有人来，散发着霉烂和腐败的气息，实在不好闻。萧彤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具棺材道：&ldo;应该是这具棺材。&rdo;

沁歌上前一看，气道：&ldo;没什么特别啊，你怎么看出来的。&rdo;萧彤解释道：&ldo;死者祖籍是闽南，而闽南一带通常有将棺木葬于高山绝壁石穴之内的风俗。你看这具棺木的棺盖首尾两端都凿有穿绳索用的方孔，很明显是为了方便将棺木从山下吊到峭壁之上而准备。&rdo;

沁歌恍然大悟：&ldo;对啊，我曾经听五哥说过，闽南的一些夷人部族有这样的风俗。悬棺耗费极大，只有有钱人或者部族长者才能享受。&rdo;

萧彤点了点头，递给沁歌一块绢巾：&ldo;尸体在棺木中存放久了，腐烂后会有异味和尸毒，用这个包住口鼻，可以防止中毒。&rdo;沁歌依着她的吩咐，用绢巾包住半边脸颊。

两人一起用力将棺盖推开，一股腐尸的气息从棺木从扑面而来，沁歌一只手举着灯烛，一只手下意识的挥动驱赶气味。萧彤则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排排的银针。

沁歌知道她要验尸，但尸体腐烂后狰狞恐怖的样子让她不敢多看，只得扭着头。忽然间，她看到房间门口有人影一闪，惊骇的叫了一声。

&ldo;萧姐姐，有鬼……不不，肯定是人……&rdo;沁歌把烛台放在棺木一侧，追了出去。萧彤被她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也有点好奇，跟着出去看看。

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沁歌便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回到房间里，赫然看到有个人站在她们先前站的地方，正注视着棺木里的尸体。

&ldo;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跑到义庄里来？&rdo;沁歌先发制人的问。那人侧过脸看了她和萧彤一眼，缓缓道：&ldo;两位姑娘深夜至此开棺验尸，又是出于何等目的？&rdo;

他从容的态度令萧彤心中疑惑，主动问：&ldo;阁下是？&rdo;那人道：&ldo;在下是棺中人的同乡好友，他一向在临安府本分做生意，谁知上个月竟死于非命，在下受他年迈双亲所托，将他的棺木运往武夷山安葬。&rdo;

一席话，将他的身份和死者的身份都表明，萧彤看了他一眼，问：&ldo;这么说，阁下也是闽南人士。&rdo;那人点点头。

沁歌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好奇的看着他。&ldo;这位姑娘，你见过在下？&rdo;那人见沁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问了一句。沁歌脸上一红，移了视线。

只听那人又道：&ldo;在下已经向两位姑娘禀明身份，两位姑娘是否可以告知在下，深夜来在下故友棺木前开棺验尸，是奉何人之命？&rdo;这句话语气虽然温和，但更像是质问，看来他并不知道萧彤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