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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我要你。&rdo;

秦小楼望着他漆黑得令人看不出情绪变幻的眼眸，温柔地笑了起来：&ldo;那就来要吧。&rdo;

自秦小楼负伤后赵平桢便不曾碰过他，即便两人每晚还是同榻而眠，赵平桢却睡得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他的伤处。如今伤既已结痂，赵平桢的君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红尘翻滚，春色旖旎。

赵平桢注意到身下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旋即又隐忍的舒展开，便知他的伤处大约还是疼的。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将秦小楼抱到自己腿上。秦小楼自然而然地分开双腿圈住他的腰，两手也不由搂住了他的脖子。

赵平桢握着秦小楼的腰，使他的后x对准自己早已硬挺的肉g，缓慢而坚定地将他的身体向下压。久违的熟悉侵入秦小楼的体内，除了身体上的胀痛感，同时有一种莫名的茫然的情绪漫上他的心头，是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赵平桢吻去他额角的汗水，亲吻他漂亮的眉眼，不住喃喃他的名字：&ldo;明栋……明栋……&rdo;

秦小楼微笑着阖上眼，不再看那熟悉到在梦境中都会清晰浮现的男人的脸。

他们都是没有真心的人，然而时光的刻刀却在他们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八年的相处，即便是不动情，也足以令他们成为对方生命中不可抽离的一部分。

欢好过后，赵平桢与秦小楼面对面侧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去吹熄床头的蜡烛。

赵平桢用指腹勾勒着秦小楼精致的五官，心中茫然，目光迷离：&ldo;你十六岁入朝，如今竟已二十四岁了……&rdo;

秦小楼倦的很，眼睛半开半阖，可有可无地应声：&ldo;啊。&rdo;

赵平桢自嘲地笑了笑：&ldo;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你那时真是好看。我原先想着，等你到了十八岁，我大约也就看腻了吧。偏偏你那两年不听话，十八岁的时候才又回来攀我。&rdo;

秦小楼笑容恬淡：&ldo;那时年幼无知，多亏贞卿不与我计较。&rdo;

赵平桢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手里的触感毫无疑问是成年男子的骨架：&ldo;我并不是没有看厌过你。&rdo;

秦小楼终于睁开眼，眼神柔和：&ldo;贞卿要的，不止是我这张皮吧。&rdo;

赵平桢却不赞同，反是嗤笑了一声：&ldo;自然是你这副皮囊。天下有才之人何其多，我亦爱惜吴袆的才干。若是要我碰他，倒不如让我杀了他。&rdo;

秦小楼只得耸耸肩。

赵平桢道：&ldo;日日夜夜对着你这张脸，什么样的天姿国色也厌烦了。有时候看你是平淡无奇，有时候又觉得异常顺眼。若是看不见你……&rdo;赵平桢顿了片刻，方接着说道：&ldo;你伴我太久，骤然不见了，我很是不习惯。那时你被金人掳去，我不怕你泄露军机，也不是难过，想着只能当你是死了。然而夜里睡觉的时候，听不见你的呼吸声，我竟无法入睡。&rdo;

秦小楼掀起眼皮，目光里写着了然。

赵平桢道：&ldo;你值不值宗干这颗棋，我起先并非没有犹豫过。此事也并非全由我说了算，按理没有皇兄的许可，我是没有这样大的权利的。但我得知你没有被我那一箭she死，我就再没有半分犹豫，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把你弄回来。缺手断脚无所谓，毁了容也无所谓，哪怕被制成人彘，只要你活着，就必须在我身边。&rdo;

秦小楼听他这样说，并不觉得可怕，也不觉得感动，心里平平静静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道：&ldo;若是我不值，你会后悔吗？&rdo;

赵平桢很无所谓：&ldo;没什么可后悔的。我现下回想当年，发觉那时候的我是什么都没有的。我也不知你来攀我，仅是看中五皇子这个头衔，还是慧眼识我非池中之物。既然我原先一无所有，我就没什么输不起的。赢了，是父皇在天之灵佑我为他、为我大穆报仇；输了，剩下多少都是赚。&rdo;

秦小楼眼睛弯了弯，道：&ldo;贞卿真是性情中人。&rdo;

赵平桢微眯起眼，认真地问道：&ldo;当年为什么选我？&rdo;

秦小楼沉默片刻，道：&ldo;大约是天赐我与殿下的缘分。&rdo;最初他的确是看中了五皇子的头衔，但之后其他比赵平桢有实权的达官贵人给他暗示，他却都直觉那些人不可与之结交。为什么他的直觉不排斥赵平桢，他自己也说不清。至于慧眼，他自以为是没有的。

赵平桢笑了笑，道：&ldo;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却还想着什么都不会给你。如今我有了权势，明知道你是奔着这些来的，却又觉得给你也无所谓。&rdo;

秦小楼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

赵平桢起身吹熄了床头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蜡烛，重新躺下，将秦小楼搂进怀里：&ldo;睡罢。&rdo;

秦小楼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内心无比安详。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平桢突然轻声说道：&ldo;我从前，不知道自己要什么。&rdo;

秦小楼大约是睡着了，没给任何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赵平桢用更轻的声音说道：&ldo;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rdo;

秦小楼终于搭腔：&ldo;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到了如今，我才发现，我要的不止是那么多。&rdo;

赵平桢揉了揉他的头发，道：&ldo;我一直觉得，人活着就该随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前因后果不要想的太多，输了至多亏一条命。至于其他的，我死后又何必管那洪水滔天？&rdo;

赵平桢从来不是爱讲道理的人，他平时和秦小楼在一起，说的多是实实在在的人和事，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虚无缥缈的感想和认知，在秦小楼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其实他心里是不认同这样的观念的，因为他比赵平桢顾虑的东西要多，他比赵平桢所坚持的目标也多。他和赵平桢虽同样是无心，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一个是生来的漫不经心，一个是执念太强，以致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