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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当然，甚至还可以吃两顿饼干，如果那里还有的话。&rdo;他说。那种事情一片混乱、越来越糟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这次更加强烈。给范顿太太留张便条？天哪，那是个笑话，罗立肯定在咬着烟斗强忍着笑。

泰德正要离开罗立的办公室，罗立问道：&ldo;我能跟你谈一会儿吗，泰德？&rdo;

&ldo;当然可以。&rdo;泰德说。他想告诉哈里森和曼彻斯特别管他们俩，他没事儿，但很不情愿地意识到当你要减轻别人的怀疑时，不能说这种话。至少哈里森现在很警觉，也许还没有全面警觉起来，但也差不多了。

沉默的作用更大，当他转向罗立时，哈里森和曼彻斯特慢慢地沿着走廊走过去。哈里森简短地对他的同伴说了几句话，然后站在系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曼彻斯特进去寻找饼干。哈里森可以看着他们，但泰德认为他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ldo;那个关于教师电话簿的故事编得真不错，&rdo;罗立评论说，又把烟斗柄放进嘴中嚼着，&ldo;我认为你和萨奇《开着的窗户》中的小姑娘有很多相同之处，泰德‐‐你很擅长即兴创作传奇故事。&rdo;

&ldo;罗立，这不是你的真心话。&rdo;

&ldo;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我的真心话，&rdo;罗立温和地说，&ldo;我承认自己很好奇，但我不敢确信我真想知道。&rdo;

泰德微微一笑。

&ldo;我觉得你是故意忘掉贡佐&iddot;汤姆&iddot;卡罗尔，他的确退休了，但上次我看电话簿时，他仍然排在我们俩之间。&rdo;

&ldo;罗立，我该走了。&rdo;

&ldo;真的，&rdo;罗立说，&ldo;你要给范顿太太写张便条。&rdo;

泰德觉得自己面颊有点儿热。艾尔西阿&iddot;范顿1961年以来一直是英语系的秘书，但今年四月死于咽喉癌。

&ldo;我叫住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rdo;罗立继续说，&ldo;我发现了你要找的东西，有关麻雀的事。&rdo;

泰德感到他的心猛地一跳：&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罗立把泰德又领会办公室，拿起巴林格的《美国民间传说》。&ldo;麻雀、潜鸟，尤其是夜里出没的怪鸟，是灵魂摆渡者，&rdo;他说，声音中有些得意，&ldo;我知道和夜里出没的怪鸟有关系。&rdo;

&ldo;灵魂摆渡者？&rdo;泰德怀疑地说。

&ldo;来自希腊语，&rdo;罗立说，&ldo;指那些摆渡者，在这里指那些在生者世界和死者世界之间摆渡人类灵魂的人。据巴林格说，潜鸟和夜里出没的怪鸟是生者的先驱，据说它们总是聚集在死亡将要发生的地方。它们不是预示凶兆的鸟，它们的任务就是把刚死去的灵魂引导到他们死后该去的地方。&rdo;

他盯着泰德。

&ldo;麻雀的集结是很不吉利的，至少巴林格这么说，麻雀据说是死者的先驱。&rdo;

&ldo;那意味着‐‐&rdo;

&ldo;那意味着它们的任务是引导迷失的灵魂回到阴间。换句话说，它们是活死人的先驱。&rdo;

罗立从嘴里拿下烟斗，严肃地看着泰德。

&ldo;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泰德，但是我建议你谨慎，极度谨慎，你看上去像一个身陷困境的人。如果我能帮什么忙，请告诉我。&rdo;

&ldo;谢谢，罗立。只要你别声张，就算帮了我最大的忙。&rdo;

&ldo;在这方面，至少你和我的学生的看法完全相同。&rdo;但烟斗上方的眼睛仍然充满关怀，&ldo;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吧？&rdo;

&ldo;我会的。&rdo;&ldo;如果那些跟着你的人是在帮助你，泰德，最好跟他们说真话。&rdo;

如果他能这么做，那就太好了，但问题并不是他信不信任他们。如果他真的开口说实话，他们会完全不信任他。即使他信任哈里森和曼彻斯特，跟他们谈，那也只能等到他皮肤下那种蠕动感消失之后才行。因为乔治&iddot;斯达克在监视他，而且他已过了最后期限。

&ldo;谢谢，罗立。&rdo;

罗立点点头，再次要他多保重，然后回到办公桌后。

泰德走回他自己的办公室。

六

&ldo;当然，我必须给范顿太太写张便条。&rdo;

在他把最后一叠错拿出的档案放回原处时，他停了下来，看着他那台ib电脑打字机。最近他对所有大大小小的书写工具都很敏感，不止一次怀疑在每个书写工具中是不是都有一个不同的泰德&iddot;波蒙特，就像魔鬼潜藏在每个瓶子中一样。

&ldo;我必须给范顿太太写张便条。&rdo;

但现在，人们更可能用一个灵应盘而不是电脑打字机与已故的、了不起的范顿太太进行通讯联系。范顿太太煮咖啡总是煮得很浓，浓得几乎可以站起来说话了。为什么他要说那话呢？范顿太太是他心中最遥远的人。

泰德把最后一叠非写作学生的档案扔进档案柜，关上抽屉，看着他的左手。绷带下面，拇指和食指之间突然开始灼热发痒，他把手在裤管上蹭蹭，但这似乎使手痒得更厉害。现在它又开始跳动了，那种剧烈的、火烤一般的灼热加剧了。

他从办公室窗户向外望去。

在道路对面，电话线上排满了麻雀，更多的麻雀站在学校医务室的屋顶上。当他看着的时候，又有一批落到一个网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