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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河急得满头冒汗,血液几乎凝固。
她暂时无暇顾及地下——地下有两位识安顶级高手,还有郝文策看护。自从项江一个通话接入,她的注意力全转去地上的九组成员。
地下传来的参考数据还在屏幕上跳跃,接连不断的巨响从耳机彼方传来,清晰得如同在耳边。
不久前,识安三人对任镇长的采访,她听得一清二楚。
二十八年前的神降后,失去矿山的镇子飞速衰败。上任镇长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镇子的经济好转。
不过更升镇的衰败相对缓慢。
任吉莹表示,这和更升镇近乎疯狂的排外不无关系——这样的氛围下,老人们死也不愿意离开。大部分年轻人只得回来给亲人养老送终,而一小部分则“背叛”家乡,再也不肯踏足这里。
没有新鲜血液涌入,流失的也不多,它就这样活着慢慢腐烂。
而采访停在了“腐烂”两字。
无他,玻璃破裂的脆响淹没了任吉莹剩余的话语。
一个装满石灰的酒瓶砸碎了民宿窗户,炸裂到四人面前。任吉莹险些被玻璃碴子崩到,幸亏项江眼疾手快,一个防护术法直接捏了出去。
“厉鬼没示警,对面是活人。”他转动浑浊的眼睛,飞快吐了两句话。
“哈哈。”黄今有气无力地苦笑,把头从窗台缩回来,“岂止是活人。”
不知什么时候,任吉莹家的民宿外挤满了更升镇居民,大半都是苍老的面孔。
“她让不好的东西进来了。”老头儿拿着沾满沙土的铁锹,声音被风吹入玻璃破洞。
“是呀,她带坏人进来了。”老太太手里抓着菜刀,脸上带着夸张的笑。
“果然那娘们不行啊。”中年男人摸摸花白的头发,背后绑着铁锤。
“被钱迷了眼的贱货。”女人抱着孩子,口袋里插着尖利的螺丝刀。
镇民们乌泱泱围在民宿四周,聚得越来越多。几个人从家里搬来梯子,协助其他人翻墙进院。单看围墙外的相处,这些人甚至称得上和谐友爱。
然而九组的成员们并不喜欢这种杀气四溢的“和谐友爱”。
葛听听学着黄今,将头一伸一缩,她脑门冒了层汗:“我们报警?”
“没用。”任吉莹躲在两个窗户之间的墙面空隙,圆脸上浮出一个苦笑,“他们敢来这手,公安局那边早给堵上了。相信我,全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寻死觅活,没那么好搞定。”
黄今双眼发直:“可我们也搞不定啊。”
伤害群众是识安三令五申禁止的事。要攻击民众,他们必须有充足的理由才行——所谓充足的理由,无非是“被附身或控制”“因为药物或精神原因发病”等极端有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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