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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对‐‐&rdo;

&ldo;大哥，救我，我快不行了，我站不住了。&rdo;老五强忍着伤痛说，鲜血已经洒了一地。

&ldo;庆山、贱人，你们快来救老五。&rdo;吴汉成吩咐道。

&ldo;从今往后，你就是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佬，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只管吩咐我们就是了。&rdo;有弟兄说道。

小耗子又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ldo;有谁反对汉成当我们的有头佬，现在就站出来。&rdo;

吴汉成和背后的几十个北洋兵就扛着机关枪，谁敢来反对？所以，没有人站出来。

&ldo;那就这么说定了，吴汉成以后就是我们的头佬，我们接驾嘴码头的头佬位置空了6年后终于不再空着了。&rdo;

可是，有个人站了出来。

&ldo;我反对。&rdo;

每个人都惊呆了。不仅因为竟然有人敢在几十挺机关枪面前公然反对吴汉成当头佬，而且还因为反对的人是接驾嘴码头帮资历最老的码头夫，和张楚才曾经情同手足。这个老人当时将近60岁，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高寿，已经好多年不曾掺和帮内的事务了。正因为这个反对者的特殊身份，才使得他的话格外有分量，每个人都在用心地听，而不敢有丝毫不屑。

和别人相比，吴汉成则更加吃惊。因为反对者不是马志向，而是朱伯伯，这个对他宠爱有加的老计工。

&ldo;我已经多年不曾过问码头上的大小事务了，可是今天，我忍不住要说一句，让吴汉成当头佬，万万不可，他这么年轻，也没什么阅历，能够担当这样重要的位置么？汉成的爹吴天收和我也是兄弟，汉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是胜任不了的。弟兄们，我们是接驾嘴码头，不是硚口码头、小兴码头、十五码头这样的小码头，让汉成这样的年轻人来当头佬，别人岂不会笑话我们，是我们接驾嘴码头帮没人了吗？万一别的码头联合起来攻打我们该怎么办？&rdo;

老五有些不服气了，他好几次准备打断老朱的讲话，都忍了下来，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

&ldo;汉成打死了多少日本人，你知道吗？谁说年轻人不能当头佬，这规矩是你定的？&rdo;

每个人都为老五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们担心万一老朱发起火来，事态可不好控制，弄不好又成铸成一次内乱。可是，每个人都想错了，老朱不光没有倚老卖老，而且还非常和蔼地回答：

&ldo;你问的非常好，我既知道汉成杀了不少日本人，也知道这个规矩不是我定的，但就是因为汉成杀了日本人，而且规矩不是我定的，汉成才当不得头佬。&rdo;老朱布满皱纹的脸神采奕奕，显得底气十足。

码头夫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点头。

&ldo;老前辈，你在接驾嘴码头帮已经算是三朝元老了，最有威望，那你说该由谁来当头佬？我们都听你的。&rdo;有码头夫说。

&ldo;我算不上什么三朝元老，我只是老了，我说出来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这个人既不是张小钱，也不是马志向，更不是吴汉成‐‐&rdo;

&ldo;臭老头，别再放屁了，汉成带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打码头的，他不当头佬，谁也没资格当，如果谁想当，让他先领教领教我们的机关枪再说，如果他打胜了，我们不反对他来当头佬，如果他打败了，头佬的位置就是汉成的。&rdo;一个北洋兵说。

&ldo;听朱伯伯把话说完，朱伯伯，那你说谁来当头佬最合适？&rdo;吴汉成问。

&ldo;李大汉。&rdo;

既然老朱说由李大汉来当头佬最合适，吴汉成当然没意见。不光吴汉成没意见，大部分弟兄都没意见。于是，码头夫们欢呼起来‐‐

&ldo;李大汉，当头佬，李大汉，当头佬‐‐&rdo;

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ldo;李大汉在哪？&rdo;

然后，所有人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囔囔着。

&ldo;对，李大汉到哪去了？我们都已经好看时间没看到李大佬了。&rdo;

张小钱做了贼，他当然心虚。因此，在码头夫们一边倒向李大汉的时候，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ldo;张小钱，你别想逃跑，你一定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跑？&rdo;

老九并不太笨，他也知道张小钱是个靠不住的主儿，于是在关键时刻倒了戈。可是，他也知道四哥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信任自己了，于是在几天后离开了接驾嘴码头。

&ldo;对，张小钱把李大佬绑了起来，关在花楼街上的一个小房子里，每天只吃只上一顿饭，而且，张小钱还对李大佬施加酷刑。&rdo;

&ldo;狗日的张小钱，你他娘的真不是东西，我们要新帐老帐一起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do;

群情激愤之下，几十个码头夫一齐涌向张小钱，对他拳打脚踢。看来，这些码头夫把平时积攒起来的怨恨全都发泄到了张小钱身上，这人啦，还是得多积善，少积恶，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裁跟头的那天。

张小钱被打成了残废，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打成残废以后，张小钱又被迫忍着伤痛带领着几十个码头夫来到花楼街，把李大汉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