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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很少在外面吃饭，看我嫌汤太烫了，他就把自己的那碗吹凉了一些和我的换了。就算如此，等我到店里的时候，解雨臣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王盟蔫巴巴的靠在电脑后面发呆。“晚上我来接你。”张起灵替我开了车锁，道。我亲了他一口：“好，路上慢点。”进屋以后我发现解雨臣把我六千块钱一盒的龙井拆了喝了，那可是我刚买的准备招呼客人的，这么一小包就六千块钱，比金子还贵。我心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喝，闻了闻味道确实比六百块钱的香些，抱怨道：“开个会，你干嘛喝我这么贵的茶啊，什么生意啊，你还得配龙井。”解雨臣吹了吹茶叶沫，道：“你忙着你侬我侬，哪还记得做生意啊，你以为我有时间开会，不是为了你，我都腾不出空来。”我道行，为了我开的会，是什么会，我又没有偷公司的钱，最近我也按时上下班了，干嘛你还特别开会批斗我啊。解雨臣道：“批斗个屁，我最近查了一下公司的流水，发现了一点问题，没说你偷钱。”公司的财务大权是交给解雨臣的，他最近查了查账，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问题，他觉得应该让我知道。他把一沓文件放在了我面前，道：“这几个月来，有四个客人固定收货供货，咱们手上的货几乎没有积压，但是我查了一下，他们背后的老板都姓张。”我愣了一下，连忙把文件夹拿起来翻看，果然，这四个出手大方的客人查到最后都是张姓。我就道：“这……也不说明什么吧，张是中国的大姓，一块砖头丢出去都砸死几个。”解雨臣见我还想垂死挣扎，很无情的粉碎了我的自欺欺人，道：“当然不是只姓张，按照族谱，他们都是张家人，你老公的那个张。”我总算是明白了，张起灵说你开心就好的意思了，我能开心得起来吗，他这样弄我能开心才有鬼呢。这简直就是哄小孩子过家家呢，我说他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原来他根本就觉得是花钱哄老婆开心开心，不算是正经做生意，反正他很有钱，拿几百万让我玩玩不是问题。我突然觉得很无力，连气都提不起来劲生了，我就是想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而已，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所谓的东西，亏也好赚也好，都是我自己拼搏的，而不是别人苦心经营的结果。上次谈过以后我还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没想到只是我单方面的，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我就没有赢过一次，如果每次都这样，我非退到悬崖边上不可。本来这段时间我以为可以和他谈一谈孩子的问题了，现在看来还是免开尊口，否则最后闹得谁都不开心。毕竟连工作这方面他都能糊弄我，孩子这方面我更拗不过他了。这更像是一种深层次的东西，很难形容，但是我知道我和他的观念不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结婚并不能让这种沟壑消失，反而更让我有口难言了。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宠爱，不过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记耳光，抽得我头晕眼花。结果和过程到底哪个更重要，我不知道，总之这个过程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不是。我只是想做一个能对自己负责的人，我的行为都是出自本心，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为了撒娇耍赖，只是我想要这么做而已，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里，连人格独立都变成一件很难得事情了。解雨臣见我盯着文件死看，恨不得把纸烧出个窟窿来，就安慰我道：“他也是怕你生意做不起来，打击你自信嘛。告诉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他这样等于把左口袋的钱放到了右口袋，还平白缩水了一半，何苦这样折腾。”我把文件收了，道：“行，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谈的，谢了。”张起灵这作风，我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本来他不掺和，这生意也不会黄，顶多就是压一点货，现在好了，这部分收入还得刨出去，要是被胖子知道了，他肯定会笑话我三年。为了算清楚这段时间到底有多少真实流水，我和解雨臣又忙了整整一天，张起灵掺和的部分大概占公司总流水的三分之一，整体还是盈利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好罢了。解雨臣道过几天把钱直接打我账户上，他总不能占我的便宜。我摆手，道：“行，你抽空再办。”这混蛋喝完了茶，又寻摸我的酒，上回他让伙计送了一整箱起泡酒放在柜子里。他这酒瘾算是落下了，好在起泡酒的酒精度数很低，当是饮料在喝了。自从开始做生意，解雨臣的精气神整个都起来了，不再死气沉沉的，好像也稍微胖了一点。倒是找回了一点往日的风采，除了整体身高缩水，和我以前认识的解雨臣也差不多了。他更适合这种略带精致的生活，至少比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