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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话锋倒是转得快,不过挺受用。我也冷静了下来,可是张睿不给面子,板着脸一言不发,满面写着“别惹我”三个字,我又想起他对香炉的诸多怀疑,心里不免憋着气。
白大褂露出了口风,在黄羊川等着我的重要人物是大雁。
到了黄羊川乡镇,我看见独门独派倚着石头边抽大烟,精神颓靡。阿缺蹲老头子边上,看到我时本想奔过来,却被老头子拦住。
此处煽情戏码,他们都不约而同将男一号让给大雁。
大雁早等在那儿望着路口。我记得我们父子有三年不见,老家伙精神头可足,奔过来时跟个见情郎的少女似的,一把抱住我老泪纵横。
我好不容易从大雁怀里伸出脑袋,喘了口气说:“爸,用得着这样么,想我为什么不回家?”
大雁抽着声音说:“老爸有不能回去的理由,小狼崽,我真怕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这两天天天做噩梦,梦见张小二爷带着你的骨灰盒来见我。”
“呸!”我跺跺脚,推开大雁,心说他和张睿是不是串过口供的。大雁重重地拍我肩头,忽然大发雷霆道:“混账儿子,你没人管就无法无天了,学什么不好,跟男人鬼魂上床,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大老爷们,我白当你儿子养啊!小时候老爸没给你少看毛片啊,你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我脖子一僵,冷汗刷地往下淌。
大雁摆出一张严父的面孔,道:“老独,拿家伙来,别的事先搁着,这小畜牲三观不正,这个不能不教育!”
这一声吆喝完,我身边好不热闹。白大褂瞠目结舌看不懂我们父子俩闹的是真是假,扯扯张睿袖子问要不要劝。张睿冷着脸说别人的家事不好管,然后把阿藏一起拎走。
我算是看出了张睿的心机。
阿缺是怕事的主,见大雁如铁面包青天,哪儿还敢吱声。
于是这边厢只有独门独派在劝,老头子护着我眼泪哗哗说,儿子打残了家门断根,使不得。然后大雁抡起棒头要我跪下,棒子还是砸了下来,我硬着腰杆挺着背,觉得挨那几下确实有理。
大雁在某些方面思想古板传统,我在搓衣板上深深反省了此事。不能怪张睿向大雁告密,那些日子我和焚香炉夜夜激情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雁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就说过,要我娶个温柔贤惠的好老婆,不一定要漂亮的,能顾家能生孩子,让他早点抱孙子,享天伦之乐。
我跪着把过去二十五年人生在脑海里悔过一遍,只是最后心底余留着一丝欣慰,这一生错是错了,但我并不后悔遇到焚香炉。
大雁说我脾气犟,毫无悔过之意,砸下来的力道重了,没几下老子昏了。
醒来时,张睿坐床边上,看着我神情复杂。
“师傅给你擦过药了,明天就能消肿。”
我趴在床上,本就疼的撕心裂肺,顾不上力气说话,心里也很气恼张睿背后阴人,把大雁搬出来压我。
张睿一言不发坐了良久,天快亮时他才走,走前叹了口气,望定我半晌,欲言又止,让我到好奇起来。
张小哥,你还留了什么后招,一并亮出来让咱死得痛快吧!
跟着换大雁进来,肃容满面,一副要继续教育我的模样。
我定了定神,颤着声说:“爸,有你这样对亲儿子下手这么狠的么,真舍得打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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