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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骂狐（第2页）

他几乎要把胆汁，连同心中的痛苦一起吐出来。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竟然站满了人，

他定睛一看，原来这些人大多没有注意到自己。

李寒禅探着头朝人群中挤去，他也不是想要凑什么热闹，只是单纯不愿让自己停下来。

只见人群中一个人正披着身白色的孝服，趴在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旁边啼哭：

“灵祈县大旱，小女子与父亲走投无路之下来这里投奔亲戚，谁知到我那亲戚不知何时搬离了京城，而我父亲又因为连日颠簸生了场大病，花光了我们带的积蓄。”

女子一边说着，又啜泣了起来，那声泪俱下的样子简直是我见犹怜。

这时，一个被李寒禅挤到的大汉不高兴的回头，刚准备破口大骂，看到这少年满头满身的血，又悻悻地闭上嘴让到了一旁。

很快，围观的人纷纷让开道，李寒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小女子自小命苦，幼年丧母，只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不幸离世，如果哪位好心人能够帮帮安葬好父亲，小女子愿意给恩人做牛做马。”

这时，人群中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起哄道：

“不知哪位好心人愿意帮这姑娘一把，她葬了父亲，你也可以讨个模样俏丽的媳妇，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但始终没有人出面，毕竟这大清早上街的多是出来谋生活的平头百姓，谁家能有闲钱置办丧事，还给家里添上一张嘴呢？

这时候那趴在地上啼哭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李寒禅定睛看去，一阵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虽然他现在眼睛出了问题，但站在这么近的地方，他可瞧得清楚。

那孝服下哪有什么俏丽女子？分明是一只人立着的狐狸！

那狐狸看似擦着眼泪，实际上还在偷偷擦着自己嘴角淌下的涎水，而女子的啼哭声正不断从它的口中传出来，围观的这么多人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这一幕诡异得很，李寒禅下意识退后几步，但随即又挺直胸膛走上前去，

毕竟，自己现在烂命一条，哪怕搭上性命，那也算是赎罪了。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指着那狐狸的鼻子，大喊道：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话音未落，那抹着眼泪的狐狸突然一声惊叫，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脸。

“姑娘身体不适吗？”有围观的人疑惑道。

“没什么事，小女子可能有些伤心过......”那女人一边搪塞一边擦着眼泪，但阴狠的眼神却盯上了李寒禅。

有人心生恻隐，纷纷开口给那狐狸帮腔。

但李寒禅不管旁人怎么议论，张口就来：

“我自幼只听过沐猴而冠，没想到今日能大开眼界，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一只狐狸学着人披麻戴孝。”

“闭嘴！”女人几乎尖叫出声，有路人看到那女子捂住脸的手上隐隐有白毛浮现。

围观的人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议论的声音都变小了一截。

“人是人生，狗是狗养，你这白毛畜牲没头没脸、包藏祸心，在此扮作人形，敢问你可有爹娘？”

“还是说，你无父无母，是山间蹦出来的杂种？”

众人只见那女子在少年的叫骂下脸越来越黑，少年每骂她一句，她便越像狐狸一分。她的耳朵越来越长，鼻子和嘴巴往前凸起，原本褐色的圆瞳也变成了血红色的竖瞳，最后，一条雪白的大尾巴从孝服后面窜了出来。

“啊！”

“狐狸！”

“妖怪啊！”

......

人群顿时沸腾了，他们何时见过这般可怕的妖物，立马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你竟敢毁我百年道行！”

那雪白的大狐狸从孝服中钻了出来，面孔狰狞的呲着牙，似乎马上就要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