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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荒岭巨碑（第2页）

余江白立即用眼神示意胡姬不要作声，拔起胸脯道：“阁下就是‘血月营’的首领吗？”

那人反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余江白轻轻咳嗽几声：“本人乃是当今圣上的钦使，听说你们与蒙古人有仇，便来瞧瞧你们的本事。”

首领眯起眼睛：“此话怎讲？”

余江白道：“估计阁下也听说了，最近朝廷正在用兵之际。自永乐八年那场大胜后，鞑靼部溃不成军，可最近又有个叫什么瓦剌部的跳了出来。

圣天子有意犁庭漠北，因此需要能征善战者相助。我临来之时，陛下曾说：普什图人凭一座孤城便能阻挡蒙古数十万大军，他们若相助，定能使我军如虎添翼。”

首领虽不知真假，但听别人传扬本族的英勇，也得意的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余江白继续道：“我却对圣上说：普什图人骁勇自是不假，可他们一心想还于旧都，若大破北虏后要咱们归还玉龙杰赤城该如何是好？唔……你猜陛下怎么答复？”

首领一听“玉龙杰赤”四个字便浑身颤抖。其实余江白这番牛皮漏洞颇多，可普什图人都处在社会底层，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再加上复国心切，居然便把此话当真了。

他的问道：“皇帝老儿……不，皇上怎么说的？”

余江白道：“陛下言道：我大明富有两京一十三省，三百州府，让他一座城池又何妨？”

首领心中狂喜，刚要躬身下跪，却蓦然一变脸，厉声喝道：“你这官儿竟敢欺我！”

原来他毕竟没有失去理智，此事来得过于突然，要乘势诈一诈余江白的底细。

好在余江白混迹官场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这种程度只是小把戏。因此镇定自若的一笑。

可刚要开口时，却忽听胡姬说道：“这位大哥，我们的确不是什么的官府使者。我只是想接哥哥回家罢了！你们又是搞暗杀，又是劫掠百姓，哪样不伤天害理？大明怎会雇佣一群杀手为先锋？请听我一句劝，就此收手吧！”

那首领的心一下从天上跌落到深谷，顿感五内俱焚，咬牙切齿道：“好哇，果然是官府的奸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胡姬毫无惧色，大声道：“真主在上，你向同胞动手，对得起世代传承的祖训和逝去的亲人吗？他们可是在天堂注视着你呢！”

余江白也说道：“这位姑娘领养了七个孩子，你若杀她便是将那些孩子重新变成孤儿。你于心何忍？”

那首领本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长久以来被仇恨蒙蔽，两人当头棒喝唤醒了他的恻隐之心。

他心中天人交战良久，最终叹口气道：“这男的必须留下。至于女人嘛……只要不去报官，可以把你哥哥接走。”

余江白听了，急忙对胡姬轻轻点头。胡姬暗想：我好歹先逃出去，再想办法回来救他。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不报官就是。”

首领仍是不信，说道：“空口白牙可不行，你必须对着真主发个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