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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当初有多么期待庆幸，如今便有多少悔恨和耻辱。连带着对至交好友赖瑾都有了两分怨怼。

既然早就知道他们间的私情，又为何瞒自己瞒的这么紧？眼睁睁的看着兄弟头上的颜色绿油油的，小赖探花的心里一定很得意不成？

留意到秦牧脸上的怨怼，赖瑾叹息一声。打起精神说道：&ldo;正如子野兄所说，我和林姑娘、宝玉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人之间若是有私情，我不会不知道。既然我不知道，就证明他们之间绝无私情。&rdo;

秦牧冷哼一声，硬邦邦的说道：&ldo;狡辩。&rdo;

赖瑾叹息一声，细细解释道：&ldo;子野兄向来聪颖多智，请子野兄以常理忖度。那荣国府的宝二爷倘或真与林姑娘有私情，岂会自己笨到张扬出来？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分明是心胸坦荡之举才是。&rdo;

秦牧漫不经心地开口接道：&ldo;也兴许他就是要搅了我们两家的婚事，然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rdo;

赖瑾心神淡定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ldo;倘或真是如此。为何当初秦、林二家订婚的时候宝玉不这么做，反而要拖到这么久以后？&rdo;

秦牧接口说道：&ldo;也许他是才想到的主意也未可知。&rdo;

话一出口，自己倒也觉得理由薄弱异常。遂讪讪的住口不语。

瞧见秦牧气撒的差不多了。赖瑾这才正色说道：&ldo;不说别的，只讲林家的家风，子野兄以为林姑娘会是那样与人私相授受的人吗？&rdo;

秦牧想了想林家的清正风骨，沉默不语。

赖瑾又道：&ldo;如今且不谈两家联姻。只说两家的情分原是旧交，如此紧要关头更应该慎重行事才对。子野兄莫怪，恕我说一句不当的话。出了这样的事情，秦家固然受到影响，但首当其冲被卷入其中的是林家，受到伤害最大的是林姑娘。林姑娘不过深闺女流之辈，往日间兢兢战战，恪守妇道。何其无辜却经受这样的风波。林姑娘本就身子单薄，心思厚重。只怕听到这件事情就已经去了半条命。倘或秦家再……恐怕林姑娘真真是无法再活了。&rdo;

秦家本是忠厚之家，秦牧也不是那等落井下石的人。倘或这次事情他没有被首当其冲的牵连在内，每日听着闲言碎语怒火中烧，也不会轻易就下了悔婚的决定。

可是现下听到赖瑾娓娓道来，不由得又想到了林姑娘的处境。若林姑娘果然与那宝二爷没有私情，如今过的最艰难的恐怕就是她了。

想到此处，秦牧微微一叹，心中不觉起了两分怜爱。再次问道：&ldo;子瑜你跟我说实话，林姑娘与那宝二爷果真没有半点儿私情？&rdo;

赖瑾闻言，立刻说道：&ldo;林姑娘光风霁月，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rdo;

秦牧听闻这话，立刻追问道：&ldo;那荣国府的宝二爷呢？&rdo;

赖瑾浅笑应道：&ldo;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姑娘风华绝代，文采斐然，冰雪聪明。秦公子明白，自然也有旁人知晓。只是世人也都爱牡丹之雍容，梅花之风骨，ju花之恬淡。自古文骚墨客追捧无数，难道也能责怪这花儿长的太好了么？&rdo;

秦牧闻言，微微一笑，随口说道：&ldo;那倒是。外间流传的诗词我也看过，林姑娘的笔墨果然不俗。&rdo;

赖瑾见状，故作不经意的提道：&ldo;等会子我还要去林府给林伯父请安……&rdo;

秦牧迟疑半晌，开口说道：&ldo;我也很久没见林伯父了，陪你一道过去就是。&rdo;

赖瑾心下一松，继续说道：&ldo;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rdo;

秦牧似笑非笑的看了赖瑾一眼，开口说道：&ldo;容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来。&rdo;

赖瑾心知肚明，含笑应道：&ldo;我在此等候子野兄。&rdo;

秦牧颔首应了。迈出花厅的时候径自往秦府老爷子的书房走去。彼时秦府的老爷子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阁序》，秦牧走上前去悄然站定。秦老爷子沉声问道：&ldo;怎么，被赖家的小子说动了？&rdo;

秦牧低头应道：&ldo;果如爷爷所料。&rdo;

秦老爷子轻笑一声，开口说道：&ldo;赖家和林家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赖瑾的弟弟如今又是林如海的关门弟子。如今林家有事，赖瑾为之奔走忙活也是情理之中。&rdo;

秦牧却道：&ldo;我想去林府看看林伯父。&rdo;

秦老爷子笔锋一顿，一点墨迹滴在宣纸上。好好的一幅字就这么废了。秦老爷子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伸手将桌上的宣纸团成一团扔到旁边的纸篓里头。

&ldo;就算那林府的大姑娘光风霁月，可想来她与荣国府的宝公子定然是有些亲密旁人才会如此说她。她目下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是娶她，恐怕将来你都会被她连累。&rdo;

秦牧淡然说道：&ldo;爷爷从小就教导我，身为男子要懂得承担，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如今我业已与林家定亲，林姑娘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倘或她真心喜欢那位宝公子，我们退婚也还罢了。可如今看来，林姑娘分明是被人设计陷害。既然如此，我又怎能明知她无辜，反而推她入火坑。&rdo;

秦老爷子淡然回道：&ldo;咱们家与林家也算是世代交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可是我不能为了替他们家遮掩就把我们秦家拖入泥水。秦家时代书香，从来没出过丑闻。&rdo;

秦牧躬身说道：&ldo;医者有云：不能讳疾忌医。同样，我们也不能为了自家的名声而弃林姑娘一个弱女子于不顾。更何况我们两家乃是世交，本就该有援助之义。我秦牧宁可直面今后的流言蜚语，也不能于此时退避。我总得对的我自己的心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