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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蒙少晖沉默不语，但看得出来，他脑子正有思绪在激烈地冲突。

&ldo;昨天薛晓华给你看的那幅画，能让我看看吗？&rdo;罗飞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蒙少晖咬着嘴唇，片刻后，他终于挤出两个字：&ldo;好吧。&rdo;

蒙少晖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昨天那张纸，递到罗飞手中。纸打开后，一幅图画出现在罗飞面前。

画纸上的线条稚嫩，一看便是出自儿童的手笔。画面的左边是一个小孩，右边则是一个成年女子，两人相隔一段距离，各自张开手臂，似乎正要拥抱在一起。纸面上有几条波浪线，很像是水纹的意思。小孩的脸上用一列小圆圈代表了泪水，看起来正在悲伤哭泣；女子则很奇怪，仅仅画了脸庞，却没有五官。

罗飞参不透其中的奥秘，皱着眉头问：&ldo;这幅画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也不明白。&rdo;蒙少晖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夹杂着迷惑、哀伤和恐惧，然后他说，&ldo;我再给你看样东西。&rdo;

蒙少晖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卷，一边在桌上摊开，一边继续说道：&ldo;我还没告诉过你吧，我的职业是一名画家，这幅作品，我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rdo;

这是一幅油画，笔法细腻，层次丰富，显出很高的艺术水准。画面的整体色彩比较灰暗，而内容和刚才那幅简单的儿童画一样，也是一个哭泣的小孩和一个无脸的女子，两人张臂，像是想要拥抱的样子。

见罗飞变得更加疑惑，蒙少晖主动解释说：&ldo;我时常会做一些梦，梦里出现的片断我无法理解。所以我把那个片断画了下来，希望能在清醒的时候找到其中的答案。&rdo;

&ldo;那画里的孩子就是你了？&rdo;罗飞猜测到，&ldo;这个女人呢？是你的母亲？为什么没有画出她的脸呢？&rdo;

&ldo;在梦里她就没有脸。&rdo;蒙少晖盯着桌上的那幅画，目光变得有些迷离，&ldo;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片断，每当我看到它，就有一种伤心的感觉，身体发冷，并且感到莫名的恐惧。&rdo;

蒙少晖的语调中夹着一缕透骨的寒意，令人很不舒服，在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ldo;那薛晓华给你的画又是怎么回事呢？&rdo;罗飞想了一会，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判断，&ldo;这是不是你小时候画的？代表了你失忆之前的某种经历？&rdo;

蒙少晖点点头：&ldo;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昨天看到画时才会那么激动。其实每个人画画，都有自己的一些笔法上的风格和习惯，就像字体一样，是很难改变的。这两幅画，虽然水平不可同日而语，但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rdo;

&ldo;那这个片断究竟代表了什么呢？&rdo;罗飞摸摸胡子茬，不知是提问还是自言自语。

&ldo;和我的过去有关，那是一段已经失落的回忆。你从我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rdo;蒙少晖看了罗飞一眼，又幽幽地补充到，&ldo;如果我知道，还干嘛要接受薛晓华的勒索？&rdo;

这本是一个浅显的道理，但瞬间却给了罗飞极大的启发。他怔在原地，喃喃地说：&ldo;勒索？是的，是的，你不知道答案，不过有人知道！&rdo;

&ldo;谁？你说谁知道？&rdo;蒙少晖茫然地看着他。

&ldo;还不确定，但至少现在我有了线索。&rdo;说话间，罗飞已经往外大步走去。

第十章步步推敲

周永贵经营的小卖部位于海岛的东北侧，当罗飞一路打听着来到这里时，周永贵并不在店里，他的老婆郭桂枝带着小伙计上下忙碌。

这是一个不大的门面，面积可能也就在二十平方米左右，象超市一样列着几排货架，郭桂枝和小伙计正在把一堆商品往货架上面码放着。

&ldo;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儿！&rdo;郭桂枝一听说罗飞是来找周永贵的，立刻扯着嗓门抱怨起来，&ldo;这个死鬼，一大早就跑了出去，午饭也不回来吃。刚进的货，店里也不照顾一下，想把我老太婆累死么？&rdo;

&ldo;他出去干什么了？&rdo;

&ldo;还不是看热闹。我真不明白，薛晓华这样的无赖，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别人都散了，他还不知道回来。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rdo;郭桂枝说到激动处，两只手在空中乱舞，&ldo;昨天进货节余的四千块钱，到现在也还没有给我，今天我可饶不了他！&rdo;

她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罗飞的极大关注，他立刻问了一句：&ldo;薛晓华昨天是不是来过？&rdo;

郭桂枝原以为罗飞只是个普通的外乡人，来找丈夫可能是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听他突然问起薛晓华，不由得狐疑起来，棱着眼问：&ldo;你是谁？&rdo;

罗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一个声音说道：&ldo;嫂子，这可是市里的警官，你可不能乱说话。&rdo;

来人正是金振宇，见罗飞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解释说：&ldo;罗警官，我正到处找你。有人说看见你往北边去了，我估计就是在这里。&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广泗特曲。&rdo;金振宇的双目炯炯有神，&ldo;这是周永贵昨天刚进的年货‐‐罗警官，这岛上的一些事情，我比你知道得还清楚呢。&rdo;

罗飞微微一笑：&ldo;你的判断不错。而且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薛晓华昨天晚上确实来过这里。&rdo;

&ldo;薛晓华是来过这里，可他的死和我们家永贵可没关系呀！&rdo;郭桂枝从两人的对话中嗅到了什么，急着辩解，&ldo;我们那口子老实巴交，平时净受那个无赖的欺负讹诈，都窝囊透了，哪有什么胆子去害人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