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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雨湿藤花树，甘心强折枝。因思年内日，春有几多时。&rdo;

她唱的是业平朝臣的一首和歌，在她带着淡淡娇慵的嗓音里，寻常的惜春之词却显得格外缠绵悱恻。

&ldo;砌下红深浅，眉上愁新旧。多情人独老，薄幸梦不归。&rdo;

赤司坐在台下静静地凝望着艳妆的少女，她颦眉凝目，仿佛真有千万种幽怨哀愁，说不清道不尽，惟化作痴痴的等待中的一声叹息，无泪有恨。

她怎么能做到的？那个骄傲的颓靡的恣意的细川泉，这个哀婉的妩媚的纤细的艺伎。

&ldo;春花开复落，春水涨还消。可怜倾国色，委作带香尘。&rdo;

琴声悠悠，她仿佛再也不胜命运的重压，凄凄地向后仰去，仰去，如此柔软，如此娇弱，似一枝软了精的花朵，慢慢地萎谢了。纸扇落地，乐声收止，漫长的死寂后，cháo水一样的掌声轰鸣而起。

而她只是从容地行了一礼，拾起扇子款款走下舞台，仍像是一位娇矜的美人。

&ldo;感谢三年2组细川泉同学带来的开场表演！接下来，让我们尽情享受今年的学园祭吧！&rdo;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台下响起一片惊诧的声音，不认识细川泉的人或许是赞叹，而认识她的人，毋宁说是震惊了。

&ldo;真的是那个细川泉？没想到啊，她还有这样的一面！&rdo;

&ldo;是啊，还以为她不会参加任何活动呢。&rdo;

&ldo;大概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吧！&rdo;

……

学园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最后收拾场地的人也陆陆续续结束工作离开学校了，赤司独自坐在学生会的房间里核算着财务报告。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揉了揉眉心，伸手打开台灯。

&ldo;你怎么还在这里。&rdo;

忽然，门被人推开，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ldo;你才是。&rdo;他微微抬眼，&ldo;我以为你早就走了，细川前辈。&rdo;

细川泉已经卸掉了高高的假发和浓丽的妆容，换上了鲜少穿的帝光制服，看起来倒是格外素净。她不答话，只是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径自坐了下来，扫了一眼他面前的文件，道：&ldo;就留你一个人干？&rdo;

&ldo;大家都玩得累了，不必麻烦别人了。&rdo;他淡淡地笑说。

细川泉叹了口气，伸手抽过来一半，道：&ldo;告诉我要怎么做‐‐简洁一点。&rdo;

赤司愣了一下，少女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斜了他一眼：&ldo;学姐今天大发善心，就帮帮你。&rdo;

他用余光悄悄地看旁边的细川泉，出乎意料地，她不仅理解得很快，似乎也相当擅长心算，灯光下女孩子认真的神色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赤司觉得心中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像捉不到的细丝一样悄悄地飘起，不知是喜悦还是烦躁，心跳得有些快，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些困扰。

&ldo;你很擅长做财务工作吗？&rdo;他没有转头，随口问。

&ldo;啊，以前大叔穷得没钱找财务的时候都是我算账的。&rdo;细川泉说。

&ldo;你和晓之屋的老板是怎么认识的？&rdo;赤司便顺着问了下去。

&ldo;我小时候，离家出走想跳桥自杀，被他救下来的。&rdo;她轻描淡写地说。

&ldo;自杀？你看上去不会做这种事。&rdo;赤司忍不住感到一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