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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吧，龙有龙的门，老鼠也有老鼠的道儿。他来到后院，四下张望。哈，有了！一个翻身，他来到运酒车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后门。里面酒香和脂粉香气混杂在一起，莫飞尘鼻子发痒，从车子下面爬了出来。他身板儿不大，在庭院间穿梭着，这儿的厢房很多，想找到于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诶，机会来了。莫飞尘一把拽过那笑得脸都起摺儿的龟公，对方刚要问句客官需要什么就看见莫飞尘那张还没长开的嫩脸，&ldo;混小子……你怎么……&rdo;龟公被拽到立柱后的阴影里，一旁是假山作为掩护，莫飞尘翘眉一笑，&ldo;我怎么进来的？当然是坐&lso;酒车&rso;进来的。&rdo;&ldo;你小子……&rdo;龟公正欲发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顶在他肥硕的脸上，&ldo;诶哟，爷您有话好好说……&rdo;&ldo;爷不正在和你好好说话吗？&rdo;莫飞尘用刀背拍了拍对方的脸，&ldo;问你，一个穿着蓝衫背着长剑长得还挺俊俏就是眉毛老皱成这样的……爷……在哪间厢房呢？&rdo;&ldo;您说的是于禁于大爷吧？他就在东面儿长玉姑娘哪儿呢！&rdo;莫飞尘咧了咧嘴，原来这家伙知道于禁的名字，害老子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莫飞尘起手便将那龟公砸晕，拖到了假山后面然后去了那东面的厢房。这厢房附近倒不像是大厅里那般鱼龙混杂，也清净了不少，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几声&ldo;春意盎然&rdo;的呻吟。莫飞尘来到一处厢房外，抬眼看见房前的木牌上似是写着&ldo;长玉&rdo;的字样，可惜了，他不但功夫没学好字也没认得几个，不管了！上房揭瓦，一看便知道是不是他那&ldo;木鱼&rdo;师兄！这不揭还好，一揭便让鼠头鼠脑的莫飞尘忘了呼吸。那绫罗床褥上，于禁那木头半裸着身体，在那白皙的双腿间冲刺着，微仰着脑袋似乎无限享受。莫飞尘在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和兄弟们观摩过不少毛片，但是这种真枪实弹的还是才一睁眼，于禁便冷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潇洒地将一枚银子扔给了一旁的老鸨，&ldo;赔这桌被猴子掀翻了的酒席！&rdo;莫飞尘直接将地上的鸡腿捡起来，反正自己跑不过于禁，也不管那些围观的客人们，直接坐在那里啃了起来，&ldo;师兄，你不会真要扒我的皮吧？&rdo;&ldo;我不扒你的皮，我咒你这辈子喜欢的女人都不喜欢你！&rdo;于禁怕是刚才正爽着，被莫飞尘的瓦砖一拍，一下子兴致全无。&ldo;嘿嘿，&rdo;莫飞尘晃悠悠站起来，&ldo;师兄，这世上可不只有女人，还有男人！&rdo;于禁本来怒发冲冠，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大笑了起来，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出门去，&ldo;好！好！我等着那些男人来挨个儿折腾你！要你口没遮拦！&rdo;莫飞尘呵呵笑着，心想于师兄不生气自己就不会倒霉，哪还记得自己随口胡诌了什么。&ldo;师兄你等等！&rdo;莫飞尘忽然转身跑了回去，&ldo;既然你出钱买了那桌酒席，我至少要把那只红焖野兔拿回来。&rdo;于禁立于门槛外，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丝笑意。莫飞尘一边啃着兔肉一边跟在于禁的身后，走了几十米远，于禁忽然将一壶酒扔到了莫飞尘的脑袋上，还好他手脚快，不然非给砸傻了不可。&ldo;师兄啊，是酒啊！&rdo;&ldo;对啊，你都十岁了。&rdo;于禁回身，在一户大人家的石狮子上坐了下来。莫飞尘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坐在高处的于禁，对方发丝轻扬，在夜风中颇有几分浪荡侠客的味道。&ldo;我们做了十年师兄弟，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rdo;于禁抬了抬下巴，示意飞尘将酒壶打开。但是莫飞尘却站在原地不动，&ldo;师兄，你是不是&lso;出剑&rso;了？&rdo;于禁点了点头，淡然道，&ldo;虽然我能够出剑，但是江湖上能御气为剑的年轻弟子有百余人，真正能研修到那十把名剑的境界又有几人？&rdo;&ldo;既然没有几人，又何必非要去挣呢？就像现在……一壶酒一个美人不是很好？&rdo;于禁莞尔一笑，&ldo;我很羡慕你，飞尘。羡慕你没有所求，所以容易满足。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lso;莫飞尘&rso;的。&rdo;&ldo;师兄要离开琨蕴山吗？&rdo;于禁点了点头，&ldo;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去江湖看看……何谓江湖。&rdo;莫飞尘吸了一口气，将那壶酒扔回给于禁，随口念出了东方不败里的那两句诗，&ldo;尘世如潮人如水，江湖能有几人回。既然于师兄执意要入江湖，这酒还是等你回来……莫飞尘定然奉陪。&rdo;他的心思很酸，虽然早就料到这一天势必会来。独自都在回去的路上，他的步伐很慢，他知道于禁就站在原处拎着酒一直看着自己。人都是这样，没有尝试过的就会一直向往那其中滋味，等到真正尝到了，说不定只是长叹一声&ldo;不过如此&rdo;。江湖……莫飞尘相信也就是这样。要不然萧峰为什么一直向往着能和阿朱塞外牧马，杨过又为什么要和小龙女隐居古墓呢？那一夜，莫飞尘坐在山门前，一直等到日出，于禁也没有回来。倒是师傅文清远竟然下了山庄，拍了拍他的后背，&ldo;飞尘，回去吧。&rdo;莫飞尘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年来来，文清远几乎没管过自己，他赶紧从石头上跳下来，向文清远行了个礼。&ldo;师傅……&rdo;&ldo;恩？&rdo;走在莫飞尘前面的文清远停下来侧过脸来。&ldo;在你心中，什么是江湖？&rdo;莫飞尘有些好奇，这个一直近乎避世的琨蕴山庄庄主又是怎么看待江湖的呢？&ldo;一杯酒、一壶茶、一本书……都可以是江湖。&rdo;文清远莞尔一笑，&ldo;就像你说的，江湖&lso;在你心中&rso;。&rdo;莫飞尘扬了扬眉，他听不懂文清远说的话，只是隐约觉得似乎境界很深。回了山上，日子继续过下去。约莫半年之后，到了修葺山道的日子。莫飞尘和两三个师兄弟负责检查山道边的围栏。山间的风有些大，特别是入了秋之后。琨蕴山中的最深处便是这山谷，常年为浓雾笼罩，让人分不清这山谷下是一处深潭还是泥沼。山壁上有五个手腕粗的麻绳，延绵到雾气之中。麻绳的另一端是历代庄主除了师祖何蕴风之外的骨灰。&ldo;你说这山间风这么大，会不会咱们那些前任庄主的骨灰坛子早碎了？&rdo;莫飞尘坐在围栏边，嘴上叼着马尾草看着那浓雾，出神地说。这栈道是从石壁上延伸出去的，底下悬空没有什么依托，每年庄上都要来祭奠先祖，为了完全，提前会差遣弟子前来修葺一下。&ldo;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rdo;一位小师兄过来敲了他脑袋一记。&ldo;听说咱们的师祖何蕴风就葬在这浓雾之下，他当年和沐云山庄的落连云在武林中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儿。&rdo;另一位小莫飞尘半个月的师弟一边钉着围栏一边有感而发。&ldo;得了吧，除非你死了下了地府能看见他的鬼魂儿，不然你现在就算见到他，也只是一副枯骨了！&rdo;莫飞尘伸了个懒腰，只盼着其他师兄弟们能赶紧修完了好回去睡觉打混。所有人白了他一眼，再不说话。莫飞尘忽然想，如果文清远死后也得被麻绳吊着，自己是不是得给他烧一个结实点儿的骨灰盒？再看看那片浓雾，犹如镜花水月，他忽然有了遐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摔下去了，是不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他的双腿在空中一摇一晃，冷不丁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嗡嗡嗡地一群马蜂从栈道下面飞了出来。莫飞尘还愣在哪儿心想这玩意儿怎么看着像是马蜂，结果一旁的师兄弟们已然惊叫了起来，&ldo;快跑啊‐‐是马蜂啊‐‐&rdo;噼里啪啦一群少年踩在木头的栈道上奔跑了起来，不时地挥舞着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