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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最可悲的事（第2页）

“别故意激怒我，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顾廷灏高喝一声，猛地抓住她肩膀，明明是在告诫她，却又像是在给自己安慰：“你不爱他，你不爱向牧！”

这一次，苏菱没有反驳，而是淡淡苦笑起来。

“可我总要给安安找一个父亲，这些年来，向牧一直很好的充当着父亲的角色。”说着，目光轻蔑的在顾廷灏脸上巡视：“比起你这个亲生父亲，我更信任他。”

肩头的力道骤然加重，她忍不住痛哼，眼眸里也氤氲出水雾。

顾廷灏飞快吐息，控制着手指放松舒展，关节处却传来咯咯的轻响，紧接着又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在国外的四年，以后我不会过问，但你今天必须说实话，你和向牧到底有过多亲密的接触，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男人总是在意女人的所谓贞洁，可惜，相同要求从不肯套用在自己身上。

苏菱失望的别开视线，轻笑道：“你不是认定我早就出轨，并且怀了向牧的孩子吗？当然，按照四年前的剧本，那个孩子已经被你心爱的苏秀秀亲手杀死了。”

“那个孩子就是安安，当年你并没有流产，对不对？”

顾廷灏捧起她的脸，紧盯着她的眼睛，尽管亲子鉴定已经在网上四处流传，但他依然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事到如今，没什么再需要隐瞒的。

苏菱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承认：“当年我流产过一次，流产前一晚你因为苏秀秀告状，气势汹汹的跑来找我吵架。第二次被苏秀秀指使人撞伤后，医生说孩子没了，到了国外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幸亏那个说谎的人，我才能摆脱暗无天日的恶心生活，重新活一回。”

挥开顾廷灏的手，她目光灼灼望着他：“所以你告诉我，此时此刻，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质问？”

“我……”顾廷灏翕了翕唇，仿佛瞬间被抽空力气。

被怒火烧红的脸颊渐渐变得一片煞白，深湖般的黑眸表面隐约有水纹荡漾，可他始终低垂着眼睛，连一步之遥的苏菱也看不清晰，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为自己掉泪。

两人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餐厅门口，屋子里被寂静充斥。

“对不起。”再开口时，他嗓音嘶哑，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拼杀，连眼底的光芒都黯淡下去，只有一丝光，落在苏菱身上：“我会对你和安安好的，从今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如果做不到就……”

苏菱不想听他发誓，冷声打断：“从回国到现在，我的每一次委屈和难堪都与你有关，不是吗？”

的确，这背后或许有苏秀秀的阴谋，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他而起。

顾廷灏神情灰败的沉默着，蓦然想起曾看到过的、嗤之以鼻的一句话——

什么事最可悲？

当你遇到一个人，犯了一个错，当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

从二十年前的那场爆炸开始，他便接连不断的犯错，以至于如今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有可能勾起苏菱的伤痛记忆。

造成这一切，完全是他活该，可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想要弥补。

“……对不起。”

任何话语都如飘渺的风，毫无意义，他知道苏菱不想看见自己，于是紧咬着牙关快步从她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