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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贾蓉扭捏了半日，又道：&ldo;兴许有个法子顶用!我想好些天了，不知姐姐肯不肯帮我?&rdo;

&ldo;有何好法子?你倒是讲来听听?&rdo;

贾蓉红了脸道：&ldo;薛家的大爷日间往来行走，常有些奇物事。上回吃酒时，与我看了一册偷藏的西洋画，我见那上头千种的风情，万般的姿态，又有各样的花花机巧，端的是撩拨死人，也不知姐姐可愿一试……&rdo;

我下意识地抱紧他，却断不肯做他想要的那种龌龊事。

&ldo;姐姐可是太端庄了，脸皮儿又薄。你要是有琏二婶子一半儿泼辣，恐怕早怀上身孕了……&rdo;

他口口声声说着琏二婶子，指不定在他心里，那坐在木盆里的琏二婶子才是最可心的人儿哩。琏二婶子说着她的侄子蓉儿时，不也一样掩饰不住地心花怒放?

忽地，我想起琏二婶子朝我眨着眼儿说出的&ldo;此一时彼一时&rdo;那句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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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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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卧病期间，房里一直煎了药吃，公公婆婆那边每天使厨下炖了补品送来，或是鸡鸭，或是鱼羊，丫头服侍着，我也能喝下一碗半碗的。公公婆婆见我这样，心中自是欢喜。

按说我这不过是急火攻心，肝脾郁结，本不算什么大病。不想这么调养了七八天之后，非但不见好，反而添了些热证，口腹内竟生出些热疮的来，合了眼只说胡话，也不思饮食，举家上下都惊动了。

我婆婆素知我与琏二婶子要好，这日一早就把她请来探我的病，给我说些安慰话儿。

琏二婶子坐在我床头，拉着我的手，眼里就噙上了泪儿：&ldo;这新媳妇过门才几月?如何去了一趟玄真观，回来就得了这个病?看这瘦得，天可怜见的!莫不是撞了什么邪吧?&rdo;

&ldo;可不是?媳妇病成这样，不光我心里疼，老爷昨儿也淌眼抹泪儿的呢!&rdo;婆婆拭着泪说。

&ldo;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名医的找不来?什么好药的抓不起?就是一天要吃上二斤人参，也还抵熬得过，耽误了媳妇的病可了不得!这么好的媳妇可不好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那里想也不依你们!&rdo;

&ldo;可不是?老爷也说，只要治好媳妇的病，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治。老爷昨儿与太医院的说了，要请位有品的老爷来诊诊，这会子只怕要到了。&rdo;

正说着，只听丫头瑞珠回道：&ldo;太太，老爷请的太医来了，现在外头吃茶呢。&rdo;

&ldo;赶快请进来吧，你奶奶病得不轻!&rdo;婆婆说道。

丫头瑞珠出去请了，宝珠就服侍我换衣服。婆婆和二婶子退避了，只命瑞珠宝珠跟两个媳妇留下伺候。

不一时，贾蓉便领进来一个有补子的太医，将一方雪白的细绢放在我的手腕上，方才开始把脉。诊了半日，才问：&ldo;奶奶这七日之内除了吃方才那个方子上的药，不知可还进过别的?下官愿闻详细。&rdo;

旁边站着的一个媳妇说：&ldo;奶奶自有这症以来，就只吃些清粥、爽口的小菜果腹罢了。只是爱吃老爷太太那儿送来的炖品，一日能喝个一碗半碗的。&rdo;

&ldo;那炖品里可放了什么药?&rdo;

&ldo;那是老爷太太心疼媳妇，专要厨下炖的，岂能放什么药?&rdo;贾蓉笑道。

&ldo;奶奶这病是急火攻心，肝脾两伤。按说吃那个方子上的药，好生调理，也还可见好。现在又添了热证，想是蹊跷，必是又吃了什么大热的药……&rdo;

我公公在帘子外头叹息一声道：&ldo;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媳妇过门好几个月，身子不见动静。我与她婆婆又怕她面子薄，不肯说与人听，就悄悄商量了，在炖品里加了些丹参、益母、淫羊藿的，就想快点儿抱上孙子!不曾想却害了媳妇了!&rdo;

&ldo;怪不得!这位奶奶心火不败，又妄添了催情的方子，好如那内火不泄、外火又至。还好那些个药温而不燥，补而不峻，还不至伤伐了阴阳。我再开个方子，奶奶照着吃了，少则七日八日，多则十几日，便大好了。&rdo;太医说着，便放下我的手，走到了外间。

开完方子，贾蓉谢过了。只听得公公又道：&ldo;大人医术高明，能不能诊诊我这媳妇为何身子总不见动静?&rdo;

太医道：&ldo;大奶奶的身子阴阳调和，无甚症结。&rdo;

&ldo;既然无甚症结，为何到现在身子无有动静?&rdo;

&ldo;下官说句不怕得罪的话，依下官看，大奶奶贵体似乎阴还尤胜于阳呢，老爷如果不妨碍，我倒可为这位公子诊诊脉!&rdo;

&ldo;怎么会!你是说症结出在我的蓉儿身上?&rdo;公公的语气十分惊愕。

&ldo;依下官看，或也未可知呢!&rdo;

只听得公公又道：&ldo;既如此说，蓉儿过来让太医诊上一诊不妨，若是有症结，也早些调理为好。&rdo;

一时外间安静下来，想是太医开始为贾蓉诊脉了，也不知是怎生的一番场面。我的心几乎没提到嗓子眼儿里，这个病如何诊法?恐怕未必诊得出，若又是诊出来，太医该不会出言无状吧?当着公公的面，贾蓉怎么受得了呀。

大约有半炷香工夫，太医迟疑着开了腔：&ldo;我瞧公子，也似乎没有隐疾，不是失了平日调养的脉象，或是先天不能行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