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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2页）

这一日作坊算帐，素姐晚间看过帐本，合狄希陈说：&ldo;这个做法比起当年推广种土豆番茄又好多了。&rdo;

狄希陈笑道：&ldo;如今番薯已是寻常，听说去年松江一个钱就能买两三斤。这个时代，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改变了呀。你看，科学种田多受欢迎。&rdo;

素姐笑道：&ldo;说你胖你就喘，尚家的《故事新编》卖的就不好了么？九弟的《行商》就不受商人欢迎了么？&rdo;

狄希陈抚掌笑道：&ldo;这个时代虽然经商是主流，到底还是重农抑商的，再怎么有钱，人家穷翰林还是清贵无比。咱们家编著《农历》，把小全哥合明柏的名字添上，父子翁婿都留个名儿。与他两个将来科举都是有益的。若是叫人家说&lso;狄家？就是那个写书教人做生意的狄家？&rso;可是不大好。&rdo;

素姐道：&ldo;九弟不是狄家么？就是换了个什么悼红轩主人的笔名，也还是狄家人呢。&rdo;

狄希陈把素姐看了几眼，笑道：&ldo;他没说要写红楼梦吧？&rdo;

&ldo;听说尚家搜罗了一班子闲书生在编《情史》，那本书不是冯梦龙编的？&rdo;素姐皱眉想了半天，叹气道：&ldo;都乱了套了，我们总说不能改变的太多。其实……&rdo;

狄希陈搂住素姐笑道：&ldo;改的多又如何？我还是狄晓强，你还是白素素，是不是？莫多想，天塌下来有我呢。明日你带着儿媳妇跟女儿烧香去。&rdo;

素姐笑了起来，点头收拾去睡，一夜无话。到第二日清早起来，收拾了些吃食，婆媳两个并小妞妞珠儿珊儿姑侄三个，主仆也有二十几人从过街楼到紫萱家，会齐了紫萱到严宅大门外几十步远的小码头坐船，走水里到扬州城外十几里一个白衣庵烧香。烧罢了香又吃了素斋，陈绯在静室陪着两个小女儿午睡。紫萱怕热，坐在院内大树底下摇扇。素姐带着小妞妞在庵外闲走看野景儿。

突然小妞妞指着一个戴斗笠挑担子的道：&ldo;娘，你瞧那个人，总看俺们。&rdo;

素姐定睛看去，却是有二三分眼熟。过得一会，那人走近，上前唱诺：&ldo;狄夫人，多谢你家编的《农历》。&rdo;

素姐想了许久，也想不起他是哪一位。恰好彩云过来寻夫人有事，撞见那人吃了一惊。

那人见到彩云，笑了一笑，问：&ldo;你家小姐可好？&rdo;

彩云还礼道：&ldo;少夫人甚好，劳烦尚公子挂念。倩小姐合晴小姐可好？&rdo;

江玉郎笑道：&ldo;倩儿上个月又替我生了个大胖儿子呢。我那个大姨子，你们不知道么？半年前就叫尊亲陈家寻了去。&rdo;

此事小全哥合陈绯或者知道，回家却没有说。素姐心里猜测必是陈大海瞒着家里做的事。中国比不得琉球巴掌大一块地方，就是江玉郎合紫萱紧邻住着，也不怕他掀起大风浪来，必合他理论旧事，倒叫狄家丢了体面。素姐因笑道：&ldo;听说尊亲林夫人在寻她们孙男孙女，可寻着了？若是寻不着，你叫她往福建宁化县去寻，听说离县城三四里有个杨家庄……&rdo;

江玉郎听得这句，丢下担子掉头飞跑，一会儿功夫就跑进远处树林边的一所农家小院。素姐猜他是去寻那位林夫人，也不理论，依旧揽着小妞妞的手散步。

转眼功夫，卫老汉飞奔而至，落后几步，卫小妮子扶着姑母林夫人紧跟而来。素姐看了还做姑娘妆扮的卫小妮子一眼，心中叹气，笑而不语。

卫老汉眼巴巴看着素姐，待问又不敢问。卫小妮子睁眼睛看向素姐身后，像是在找谁。卫氏看着素姐，眼中掉下泪来，结结巴巴问：&ldo;狄夫人，我的孙子……真在福建宁化？&rdo;

素姐点头道：&ldo;都在。宁化是福建与江西交界的所在，极是偏僻，你的妯娌听说了琉球的事，特为寻了那个地方隐居。你们到那里寻他们去罢。&rdo;侧头对小露珠说：&ldo;上回他们写信来，可是说改姓了杨？&rdo;

小露珠笑道：&ldo;并不曾改，故意将庄子名改成了杨家庄。出宁化县城东门三里，有个岔路口，顺着竹林子走进去，就是杨家庄。林夫人往那里寻去。&rdo;

林夫人听了，爬到地下与素姐磕了个头，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卫老汉摇头叹气，做了个揖道：&ldo;多谢狄夫人。&rdo;

素姐还礼，笑道：&ldo;谢多做甚，那处原是那位林夫人一上岸就自家挑的。&rdo;

卫老汉苦笑道：&ldo;彼处原是林家老家。咱们到江西找了三四个月，后来又去月港打听，听说你们在扬州，寻了来，到底不敢上门问讯。就不曾想府上早将他们送回老家。&rdo;谢之再三，才带着若有所失的女儿回转。

素姐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侧身对小露珠轻声道：&ldo;使个人看着些儿。&rdo;小露珠忙应下了，就去寻了个管家，叫他盯着卫家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