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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大老爷率先起身迈出门口，临走，回过头瞥了瞥一直默默不作声的盛烟，突然道：&ldo;你们刚才，有谁注意到仓库里有一袋甘草倒了？只有小十注意到了……还把它扶起来，系好了袋口。明日起……小十就跟着你大哥二哥，一起来霄香台吧。&rdo;

最后几个字飘荡在空气中，简直不像是真的。

盛烟如在云雾中的站在原地，直到龙碧升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才瞬时回过神来，欣喜地垂下头，&ldo;是，多谢爹爹！&rdo;

没有再看他，大老爷背着双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龙碧飞还有些话要说，便急忙跟着上去。

小四小五和小六都嫉妒地瞄了他两眼，愤然离开。留下的龙碧升却是很高兴，牵着盛烟又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告诉他香料基本的分类贮存。

&ldo;这一片都是晒干过的香料，所以可以放进麻袋里。那边么，是较为名贵的干香料，像是檀香、沉香、降真香这些就要放进盒子里。那边瓷瓶或瓷盒里装的是枣糕、蜜膏这类东西，说起来还挺招老鼠的……&rdo;他望着盛烟笑，见他木木发呆，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ldo;高兴傻了么，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啊？&rdo;

盛烟这会儿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笑得傻兮兮，&ldo;听见了，呵呵。二哥哥……那真的招了老鼠怎么办？&rdo;

&ldo;自然有法子的，这仓库外头，四壁都洒了老鼠药，用泥浆灌了砖里的空隙，还在里头的各个角落放了不少捕鼠夹子，还有人夜巡……总能抓住好多老鼠，但从未有一只得逞的。&rdo;龙碧升牵着盛烟往角落里走，指给他看。

&ldo;那我今后是不是，就能用这里的香料了？&rdo;盛烟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地眨呀眨。

龙碧升忍不住笑着摸他的脸，&ldo;哪有这样快的，你才刚入门，得跟在我和大哥的身边学，第一样就是要学着做香灰！&rdo;

盛烟吃惊地张大嘴，&ldo;我一直以为，香灰是作坊里的制香师傅们制的呢。&rdo;

&ldo;大部分都是，但爹爹说了，这是龙家厉来学制香的规矩，他少时也是从制香灰开始学起的，我们又岂能例外？&rdo;捏着盛烟的手揉了揉，龙碧飞将他带出去，命人关上仓库大门，又接着说：&ldo;宫里焚香用的香灰，例如说当今天子用的，便是爹爹亲手做的呢，别小看这香灰……真讲究起来，也是有好多说道的。&rdo;

盛烟认真地听着，郑重地点点头，&ldo;二哥哥放心，我好好好学的。&rdo;

&ldo;嗯，说到底制香要看天赋，但踏踏实实才是正道，只要用心，没什么难的。&rdo;龙碧飞偏过头看他，停顿了一会把话锋一转，轻声道：&ldo;盛烟啊，那晚你派杏儿过来禀告大哥，说翌日便急着要梨花树苗……是为何啊？&rdo;

愣了愣，盛烟笑着答：&ldo;是小十过于心急了，眼看着其他几个哥哥院子里的桃花那般茂盛，而我那院子一毛不拔的，就想着尽快种下梨花树，也能增添几分生机和绿意……&rdo;

&ldo;噢，只是这样？&rdo;虽提高了音调，龙碧飞脸上的笑意仍然未减。

盛烟微微颔首，盯着自己的衣摆静默了。

龙碧升却也不着急，就等着他开口，不再逼问。

临到两人走到该分手的甬道上，盛烟才扬起脸，对他叹了口气，&ldo;二哥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故意那么做的。然而如若……无人有害我之心，任凭小十如何绸缪，也是成不了事的。&rdo;

意外于他真的承认了，龙碧升反而觉得一下子释然了，拍了拍他后脑勺道：&ldo;理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做的也不算过分。但那蔷薇水又是怎样一回事？&rdo;

&ldo;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rdo;原谅我二哥哥，这件事盛烟是绝对不可以说的。

索性龙碧升没再深究，似乎也不认为盛烟有这种掉包的本事，而且……虽说是假蔷薇水，不懂得制香之人也并不可得。盛烟现在只摸到入门的门口，哪里能做出逼真的假蔷薇水来？

思及此，龙碧升全然放下心来，嘱咐盛烟以后还是有事多与他商量，不要擅自行动，这才离去。

到了半夜，盛烟将整件事告诉给了小乞丐，却把小乞丐惹生气了。

&ldo;你胆子未免太大了，这事儿你二哥不会告诉大哥吗？&rdo;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亏你还说自己是我朋友？小乞丐在心里腹诽。

盛烟也不敢确定二哥哥是否会说出去，但二哥哥若打算说出去，又如何会私下单独与他说话呢？便道：&ldo;我相信二哥哥不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