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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诬为凶手（第2页）

元静狠狠地点点头，尖叫说：“就是你，你就是下毒手杀了师傅的凶徒！”

达明又指了指丑恶**的老道尸体，哭笑不得地追问说：“你们说我杀了这个牛鼻子老道？”

“对，就是你杀了我师傅！”元静冲到达明面前，立眉瞪眼，梗着脖子说道。

达明一大早被人无辜指为凶手，刚才还好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极为恼怒，大声呵斥说：“对，对你老母的头。你们这两个昏头搭脑的蠢蛋，放着真凶实犯不去抓，倒来与我达某人胡搅蛮缠，简直是不可理喻。好，你说达某人杀了这个黑心的贼道，拿出证据来。”

达明说完，回身甩袖就要走，便听见元清阴阳怪气地说：“心虚了，你这个凶徒。我师傅的冤魂可还没走远，人在做，天在看。”

达明站住脚，徐徐转过身，没有吭声，一双大眼变得阴森幽邃，看的元清和元静打了一个寒颤，闭口不语。

这时，一旁的香客看着面露英气，略显稚气的达明，总觉得不像是一个凶恶残暴之人，因而有人插嘴说：“元清道长，这位小兄弟是不是凶手，并非你们说是即是，还得官府来定。”

“是啊，是啊，元清、元静，有啥证据证明你师傅是他杀的呢？”

“元清、元静，放任自己师傅就这么吊着，你们俩还有没有良心啊？”

就在众人纷纷指责元清和元静的时候，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啊，官府来人啦。”

元清和元静眼睛一亮，狠狠瞪了一眼达明，带着一丝喜悦说：“小子，等着吧，不怕你嘴硬，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是吗？”达明一脸的不屑，嘲弄地说：“莫非官府衙门是你家开设的？大小官员都为你打工吗？”

“打工？什么是打工？”元清和元静一头雾水相互对视了一眼，迷丢没邓反问道。

“打工，就是……”达明一时气愤之下，又说漏了嘴，只得胡诌道：“就是你家的奴才之意。”

“你……”元清和元静一愣，不由一下子气结不能言。

“这里出了啥事，你们全围在这里作甚？”随着冷冷的声音，一个年约四十上下，身穿从九品副巡检官服的精悍汉子板着脸，翘着山羊胡子，昂首走了过来。身后是八个身背硬弓，腰跨利刀的剽悍弓兵，再后则是达明凌晨刚刚见过的瘸佛、瘦猴和癞龙。

“本官是分水岭关巡检司副巡检俞宏磊，你们一大早聚众在此，咋了，想要造反吗？”这位人称铁面判官的俞宏磊，是渭源县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宵小蟊贼见到他无不闻风遁逃。

俞宏磊用阴森犀利如同饿狼一般的眼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人们顿时感到火辣辣的难受，不由地微曲双腿，夹裆而立，两只手的掌心里渗出了冷汗。

刚才还得意洋洋，胜券在握的元清和元静，在这位副巡检的逼人官威下，竟而噤若寒蝉，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有人会说，巡检副巡检虽是官，却是比七品芝麻官还低五级的从九品小官，一个刚入流的小官，哪来的什么官威。

其实不尽然，要知道巡检司是大明国最基层的国家执法机构。对于巡检司职责，在前朝简单的巡逻、缉私和捕盗的基础上，分解成了稽查往来行人，查问逃亡，盘诘奸细，打击走私，缉捕盗贼，关防诈伪等六个方面。

在管理体系中，巡检司一般归当地州县管辖，但在一定意义上，比知州知县更令人害怕。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平头百姓怕官，更怕管。巡检老爷正是管他们的人，地位虽低，却在当地职专巡捕，大权在握，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是名符其实地头蛇。老百姓怎能不畏之如虎？

而且，陕西地面上的巡检司多设在荒山野岭、人稀路僻之处，巡检待遇低下，委实贫寒，每月俸禄仅为米五石五斗，“妻子不得宽绰，钱财无处从来”。于是，为获取钱财，便挟势弄权，挠害居民，刁难过客，讹诈勒索，欺压良善，看不顺眼便平白指称为盗，故入人罪，作威作福，无恶不作。因而，后来的山西总督呂叔简愤然说：“是增一巡检，添一伙强贼。”

面对这种亦官亦匪的酷吏，老百姓都是敬鬼神而远之，甭说是招惹他们，躲避尚且惟恐不及，更没有人敢在他们的面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