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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小店风波（第2页）

“不要欺负一个苦哈哈，老四，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识文断字、粗通文墨、披发文身，斯文扫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黄泉老大低声喝止道。

黄泉老四登即哑了火，讪讪然坐下。

酒店内一时鸦默雀静。达明的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夹杂着酒菜的香气，让黄泉四鬼不住地“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也许是茶点吃得太多，也许是菜肴质量不算太高，也许是黄泉四鬼的吵闹，达明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兴趣，一大桌菜根本没吃多少，草草吃完了事。看在黄泉四鬼和店小二眼中，纯粹就是个傻子、败家子。达明根本无视别人如何看，一边舞动着手中的枣木棍，一边唱着别人听不懂的歌，继续向前赶路。

这里是三岔路口，土路向东南、西南伸展。层层树林簇聚在山野之中。碧空如洗，一团浓厚的白色积云，横亘在西边的天际。路口右侧有一座歇脚亭，亭中无人。别说亭中，就是路上也空无一人。

达明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味的清新口气，真香，在地球上也很难找到如此清爽的空气了。忽然，他回身望了望，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达明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走进歇脚亭，从亭中的一个茶水桶里舀出一碗水，倚柱坐下，将枣木棍放在身侧，慢慢地喝着茶水。

歇脚亭，是为了方便行人歇脚、憩息、挡风避雨而建的单体建筑，多为乡闾中乐善好施的富豪捐资修筑。有的还是施茶亭，附近淳朴的村民在亭中放置一个大茶桶，每日里将泡好的竹叶茶倾入桶中，无偿供来往行人商旅饮用。

黄泉四鬼四骑如旋风般驰到，黄泉老大“吁”的一声勒住马，环顾四周后说：“就在这里动手。只要活捉这三个雏献给李管事，加入和畅山庄必然是扫穴擒渠、水到渠成，血流成渠。”

“大哥，我们到亭中去等吧？”黄泉老四手中马鞭一指道右的歇脚亭。“咦，亭中有人。”

“老四，那不是适才饭店里的傻子吗，真是山不转水转，不是冤家不聚头。”黄泉老三哈哈一笑，说：“大哥，要不要将他做了？”

“老三，待会下手捉拿三个女娃子时，他若束手束脚便罢，如是乱说乱动，就顺手杀了，杀鸡抹脖，杀鸡取蛋，杀鸡吓猴，杀鸡为黍，杀鸡焉用牛刀。”

尽管双方距离较远，但达明的耳力早将其对话听得真真切切，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本来不想管闲事的他，如果对方动了杀机，自己也不必客气，就送黄泉四鬼去赴黄泉之路。

黄泉四鬼气势汹汹地冲进歇脚亭，黄泉老四瞪着三角眼，一指达明说：“小子，大爷在这里办事。你若懂事，乖乖待在这里，不得乱说乱动。要是不然，立时送你去黄泉见阎王。”他伸出大手一拍亭柱，坚硬榆木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达明身体缩成一团，面带惊容地说：“别……杀……我，我……”

黄泉老三踢了达明一脚说：“小子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功夫吧？”

“谁说没看过，小的看过铁头李的‘油锤灌顶’，那才厉害。头顶放五块砖，一个壮汉用油锤猛击青砖，砖碎了，头愣是啥事都没有。”达明像一个愣头青似得，比手画脚，说得唾沫横飞。

黄泉四鬼一听哈哈大笑，黄泉老四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从亭外捡来两块砖，运气一掌拍下，砖全碎成大拇指粗的砖粒，得意地说：“小子，是我厉害，还是那个什么铁头李厉害。”

达明睁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用手拨拉着砖粒，又用手指搓了搓砖粒的硬度，闷声说：“还真的是砖呀。”

黄泉老四傲然地说：“当然是真的。傻小子，告诉你，这就是内功，哪里是啥睡钉板、崩铁链、捋铁条这样的街头把式可比。”

达明脑袋直点，口水直吞，羡慕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黄泉老四嘲弄地说：“傻小子，你是不是想学？”

“想学，学会了，我就可打赢鼻涕王，娶回巧巧娃。”

“谁是巧巧娃，漂亮么？”

“巧巧娃是街头茶馆王寡妇的女娃，出脱得青枝绿叶的，全身都是肉，睡在上面一定软和。”达明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比徐家酒店的老板娘肉还多吗？”

“多得多，有一回我偷着看她洗澡，一身白花花，比村头王财东家过年杀的猪还白还胖。”达明故意又比又划，说得口涎都流了下来。把黄泉四鬼笑的抱着肚子，直喊妈。

这时，一阵急碎的马蹄声伴随着辘辘的车轮声由远而近。陕西与南方不同，气候干燥，降雨稀少，河流不多，因此，马车是最好的代步快捷的运输工具。

黄泉老大停住笑声，沉声说：“准备好，来了。”

黄泉四鬼慢慢地走到官道中间，拔出狭锋刀，望着官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