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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ldo;反正听你的话，我总觉得你像是被&lso;他们&rso;收买了。&rdo;

肖冬云将&ldo;他们&rdo;二字说出着重的意味儿。

&ldo;你怎么知道？&rdo;

分明的，李建国问得挺心虚。

&ldo;那么你果然是被&lso;他们&rso;收买了？&rdo;

&ldo;别用&lso;收买&rso;这么难听的词行不行？我和他们那是互利性的合作。&rdo;

&ldo;&lso;他们&rso;给你什么实惠？&rdo;

肖冬云仍将&ldo;他们&rdo;二字说出着重的意味儿。

&ldo;钱。&rdo;

与她相反，李建国的声音变低了。

&ldo;钱？&rdo;

&ldo;对，钱。&rdo;

肖冬云眯起眼注视着李建国，一时目光复杂地沉默了。因为要不是李建国口中说出了&ldo;钱&rdo;字，她简直已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钱这种东西。也简直已忘记了，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那都是离不开钱的。三十几年前，当他们四名红卫兵悄悄离开家乡那座小县城那一天，她身上是带着钱的。总共二十三元五角。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钱。是他们四人合在一起的钱。李建国出的那一份最多，十元；她和妹妹各五元；赵卫东三元五角。他家里生活最困难。他是偷偷将家里一只传了三代的铜壶卖了，才凑足三元五角的。二十三元五角，当年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差几角就是一名一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了。那些钱被她用别针别在内衣兜里。怕丢，一路宿睡几乎没脱过内衣。&ldo;长征&rdo;途中也几乎没花过。沿途吃老乡的，喝老乡的，犯不着花，也舍不得花……

她联想到了自己在城里坐出租汽车的遭遇‐‐那名出租汽车司机对她递给他的三元多钱是多么的嗤之以鼻啊！

而一回到&ldo;疗养院&rdo;这个地方，钱似乎对她又变得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了。这个地方对他们周到得连牙刷牙膏都提供，完全没有了花钱的必要呀！……

&ldo;难道我们会永远在这里贵族似的住下去？&rdo;

经李建国这么一问，她顿时重新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ldo;难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指望有谁发给我们每人一大笔钱不成？&rdo;

&ldo;……&rdo;

&ldo;现在的中国人是这么说钱的‐‐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rdo;

&ldo;……&rdo;

&ldo;说得多深刻呀！这话都成了至理明言了！报刊、小品、电影电视剧说来说去的，你就没关注到？&rdo;

肖冬云摇头。她复杂的目光中，开始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忧虑了。

&ldo;那你对于现在的中国，整天都关注什么了？&rdo;

&ldo;我……我关注现在的中国人怎么对待爱情……&rdo;

&ldo;哈！哈！爱情？咱们现在的中国人不谈纯洁的爱情，主张即兴拥有，及时行乐！&rdo;

&ldo;得啦得啦！&rdo;肖冬云心烦意乱地皱眉挥手，打断了李建国的话，然后小声说：&ldo;现在我也不想跟你谈爱情。&rdo;

李建国愣了愣，以顺应的口吻说：&ldo;那随你想谈什么，我就陪你谈什么吧！&rdo;

肖冬云难于启齿似的张了几次嘴，才终于问出一句话是：&ldo;他们究竟给了你多少钱？&rdo;

李建国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不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