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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冬,无需应酬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内宅女子都睡得早,阿渔饭后看会儿书便睡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在黑夜无比清晰。
阿渔蹙眉,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即坐了起来。
“夫人,国公爷出事了!”
进来传话的是宝蝉,她跑到床边,喘着气道:“刚刚吴随来敲门,说是国公爷被人抬回来了,烧伤,整个人都是黑的!”
徐演?烧伤?
阿渔有片刻的恍惚,是她在做梦,还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夫人,您得过去看看吧?”见主子呆愣愣的,宝蝉尽职提醒道。
阿渔反应过来,只穿中衣的她也终于察觉到冷了,忙道:“快去拿衣裳。”
一通忙乱,一刻钟后,阿渔已经在宝蝉、吴随的陪伴下走在去正院的路上了。
半路遇上了同住东院的二房一家。
二爷神色凝重,二夫人神色难辨,走到阿渔身边试图从阿渔口中打听消息,但阿渔能感觉到二夫人的幸灾乐祸。
其实二夫人与徐演能有什么仇?但她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幸灾乐祸的人,除了她自家人,谁倒霉都会沦为她口中的谈资。
大多时候阿渔都反感二夫人的幸灾乐祸,唯独这次,阿渔没有资格反感。
因为她内心也在雀跃。
她正愁没办法报复徐演,徐演居然自己出事了,整个人都烧黑了,那得多严重的伤?
有那么一瞬间,阿渔都希望徐演不治而亡!
一个两辈子都觊觎她的男人,一个两辈子都对她的贴身丫鬟下手的男人,阿渔做不到把他当徐潜的亲哥哥敬重。想到徐演多活一日她就要多担心一日,阿渔宁可做一次心肠歹毒的女人,求菩萨保佑这次徐演大难必死。
一行人脚步匆匆,赶到正院时,徐老太君已经到了。
徐演的侍卫往回走时便去寻了一位京城名医来,宫里的太医现在还在去请的路上。
郎中深谙烧伤的治疗之道,下令除了送水的丫鬟,不许任何人再进内室,以防带进任何病气或灰尘。
阿渔跟在二夫人身后进了徐演的厅堂,一抬头,便见徐老太君憔悴地坐在主座。老人家花白的头发都没有梳,足见来时有多慌忙。
看到这样的徐老太君,阿渔心里很难受。
她恨不得徐演去死,但徐演死了,徐老太君白发人送黑发人,阿渔现在当了母亲,知道徐老太君会有多痛苦。
“母亲。”阿渔跪到徐老太君身旁,难受地哭了。
她不是一个好儿媳,一边盼着婆母的长子最好病死,一边又假惺惺地替婆母难过。
阿渔不想将此事告诉徐潜,便是不想让徐潜也承受这种左右为难的痛苦,无法狠心去报复亲哥哥,也无法不介意亲哥哥对手足之情的背叛。
二夫人见阿渔哭了,她也跪到徐老太君另一侧,低头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徐老太君看看两个儿媳妇,什么都没说。
能说什么呢,亲生儿子半死不活的,徐老太君没有力气再哄任何人了,儿媳妇真心或假意的孝顺对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过多久,西院的两房人也赶了过来。
除了年幼的孩子们,整个国公府的主子们都过来了。
容华长公主与宫里的太医前后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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