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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不用再被人寄予厚望，不用在活在其他人注目中，不用被父母殃及。人一旦享受到了封闭自己圈子的甜头，就很难再走出去了。

他并非自暴自弃，只是选择了一种更舒服、更低调的生活方式。

初中他成绩稳步下降的时候，父亲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来，和他简短地谈了一次。他说，&ldo;壁立千仞，无欲则刚&rdo;，他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打磨一下性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韩则那会儿很生气，他有自己的人生，有他想要的活法，凭什么才十几岁，就要定下来当谁的接班人？

于是他在学校里，变得更&ldo;平庸&rdo;了。逢年过节，来家中拜访的亲戚还为他感到遗憾，韩则永远都笑一笑，不辩解什么。

一直到对软软动心。他的感情，他的人生，都变得不再可控。

软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他讲着过往。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她却听出了悲伤的意味，最爱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

&ldo;学校里死水一样的生活，偶尔也会让人生厌，我就加入了俱乐部，放假的时候，尝试各种各样的运动。&rdo;韩则同软软坦白道，&ldo;危险的也尝试过。&rdo;

用了几年的时间，韩则理解了父亲之前说过的话。前段时间，父亲又说&ldo;控欲则强&rdo;。走过了第二阶段，沉淀下来的韩则，知道父亲说的是让他做&ldo;掌控欲望&rdo;的人。

韩则恍然，也许他做的那些事，心里的那些想法，父亲都一清二楚，哪怕他常年不在家，能给予他的关怀也很少。

软软有点生气：&ldo;你明明说你没参加过的！&rdo;

&ldo;怕你知道了以后生气，对不起。&rdo;

软软哼了一声。次次认错态度都这么良好，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别骗我呀！

&ldo;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真的没参加过任何危险的运动了。&rdo;

去年下半年？那不是自己穿过来的时间吗。软软不确定地问：&ldo;是因为我？&rdo;

韩则认真地点点头。软软又想到什么：&ldo;你这次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也是因为我吧？&rdo;

他失笑：&ldo;你总算是明白，我这一次次的破例，是为了谁了？&rdo;

软软脸有点红，低头吃着白米饭，生硬地转移话题：&ldo;你参加俱乐部的事，你父母知道吗？&rdo;

&ldo;我猜测，我父亲知道，母亲不知道。其实自从初中的绑架事件后，父亲就暗中派了人保护我，我的行程，应该会有人汇报给他，但他知道了也没阻止过我。&rdo;韩则以前觉得是他太忙了，没空管自己，如今心境不同，想问题的方式也变了。

父亲有可能不是不管，而是觉得这点小事他自己能处理好，没必要管。除非他开口（李文静事件），或者大是大非上的决断，父亲给了他极大的自由与宽容。

他就像是一个园丁，将他这棵小树种了下去，浇好了水，除好了虫，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小树慢慢长大。只要小树没长歪，园丁就不会施加外力。

软软嘟囔：&ldo;叔叔也不说阻止你一下。&rdo;

韩则看着她，笑着说：&ldo;那你要不要代替他，管一管我？&rdo;

软软愣了一下，认真地说：&ldo;可我又不是你爸爸。&rdo;

韩则有点无奈：&ldo;……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一种身份是能管我的，软软，你确定你真不知道？&rdo;

她这回接收到了他的暗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ldo;伴侣&rdo;，但她才不往他设下的圈子里跳呢，看都不看他：&ldo;不知道！&rdo;

韩则怕给她逗生气了，点到即止，接着刚刚的话题说：&ldo;日子混得太久，总会出点意外，比如我就碰到了一个，让我为她心甘情愿高调起来的女生。&rdo;

成绩，运动，朋友……高一上学期大家给他的评价还是空有一张脸、成绩平平、家境一般，而今，他已经是班上篮球队的主力，运动会种子选手，年组第一的校草了。

曾经被他亲手丢弃的光环，又被他一样样地捡了回来。谁让他有了在意的人，想要般配地站在她身边，谁让他想独占她呢？因为她，他一点点重拾了自己。

软软听得心砰砰跳，放下碗，耳根发红。他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情话，只有简单的剖白，却比情话更动人。

她终于深刻地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样重要的存在。他把心剖开了一个洞，将她妥帖地安置在里面，怕她苦，怕她痛，为她强大起来。

往后不管发生什么，只因今天这番对话，她怕是很难萌生放弃的想法。肩上重量沉甸甸，并不只是她作为秦软软该承担起的那份责任，还有他深深的喜欢。

韩则凝视着她的面颊，眸光越加柔和：&ldo;你来找我补习之前，我就对你动心了，为了能和你多相处，所以顺势采纳了你的提议。因为你死活都不肯收更多的补课费，我还遗憾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太自信了，觉得只要我不暴露我真正的学习成绩，就能和你一直这么相处下去，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次期末考试翻车了。&rdo;

软软听到这，不仅半点都生气不起来，还有点忍不住笑：&ldo;你活该。&rdo;

一开始缺钱的是她，换着花样给她送钱的是她，还得顾及着她的感受。骗人不对，但他的出发点是对自己好。自己晾了他那么多天，他也算是得到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