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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噢，那丫头老喜欢往那僻静的地方跑，独得很。&rdo;

翠兰&ldo;嗤&rdo;地笑出声：&ldo;人家去年把腌好的咸菜往咱家送的时候，你还夸她贤惠。&rdo;

翠兰嫂嫂有点尴尬：&ldo;是吗。&rdo;

两人站定看着，那重叠的两道人影又分开的时候，坐着的那个人似乎觉察什么，忽地扭了头。

隔了那么远，连五官也看不清晰，却好像能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射过来，就像谁放了一支冷箭。

翠兰在同时惊叫起来：&ldo;嫂子你看，是个男人吧。&rdo;

&ldo;我看是。&rdo;翠兰嫂子眼里的光嫌恶，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兴奋，&ldo;原来年纪到了，仙女也思春。&rdo;

此时新思想已经流行开来，但尚未蔓延至乡村的毛细血管。前朝旧俗未除尽，民间的风气依然封建得很，除却大喜大丧大节庆，旧家庭里陌生的少年少女之间，连对视一眼都是不规矩。

&ldo;看不出来，她妈面前头也不敢抬，倒是跟小透卵混在一起，不害臊。&rdo;

&ldo;瞎说什么呢！&rdo;斜刺里一道声音嚷嚷，&ldo;你才小透卵，你们全家小透卵。&rdo;

回头一看，是刚才蹲在石头上给几个洗衣妇人讲故事的少年，叉着腰怒发冲冠地站在前面，&ldo;那是我家少爷。&rdo;

翠兰和嫂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ldo;你家是谁家呀。&rdo;

&ldo;我家？我家是叶家呀。&rdo;贾三的下巴尖扬起来，故意把&ldo;叶&rdo;字拖得长长。

&ldo;呦。&rdo;翠兰嫂子低低地念阿弥陀佛，&ldo;攀上高枝儿了。&rdo;

翠兰拿胳膊肘撞她两下，笑嘻嘻道：&ldo;我们瞎说的，这就走了。&rdo;

两个拉拉扯扯地往上游走，翠兰心事重重的，忽然把篮子往嫂子怀里一甩：&ldo;不行，我得找苏太太一趟。&rdo;

翠兰嫂子一把拉住她：&ldo;她女儿欠管教，关我们什么事，别多管闲事。&rdo;

翠兰说：&ldo;你看苏太太那样子，她哪是在管教女儿。&rdo;

&ldo;人肯定喜欢亲的，老二又是男孩……&rdo;

翠兰打断：&ldo;你知道什么！她就是在调教媳妇。&rdo;

&ldo;……&rdo;翠兰嫂子瞪着眼默了好长时间，才小声地说，&ldo;不会吧。&rdo;

&ldo;怎么不会，又不是亲的。&rdo;翠兰麻利地折一根芦苇叶子擦手，&ldo;女儿总是要嫁，将来还得陪嫁妆；外来的媳妇不知根不知底，哪有自小养在身边的用着舒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