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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蓝鸦的第1次约会（第2页）

碧碧有些害怕，她在颤抖。她那双浅色的眼睛流出了一滴眼泪。

“视神经衰退症对吗，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不可逆的？”德拉科的声音太过于温柔了，碧碧马上就要忍不住大哭了。

“是的，医生说距离我完全失明只剩下不到几年的时间了。所以我开始拼了命地看书，看电影，画画。我希望在我完全失明后，我就能够凭这些多彩的记忆让我的世界不至于是一片黑暗。”

“所以你可要好好记住我的脸，那样以后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突然调皮地说道。

碧碧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她的眼泪决堤而出。

德拉科把她揽入了怀中，他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嘿，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了，你想要去个安静的地方吗。”

*

可能是由于酒精，碧碧几乎是被德拉科抱到酒店去的。到达大厅需要她的证件时她突然惊醒，她想到了布鲁斯，布鲁斯还有他愚蠢的规定。等他知道今天的事后，他一定会气疯了的。尽管碧碧心知肚明，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自从几个月前在网上认识德拉科开始就已经违反了布鲁斯的规定。

让布鲁斯和他的规定都见鬼去吧。她才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能有这么差，外面的世界不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危险，话说回来他自己不也是经常出去鬼混？更何况她和德拉科在一起，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就让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吧，她会好好享受可能是她这一生中最美好最有意义的一晚。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似曾相识，碧碧感觉到周围模糊不堪景象突然间全都变得清晰无比，并且她开始从各个方位获得立体的动态影像。她感觉自己记得这些场景，她能看见酒店前台服务员疲惫又困倦的灵魂，她能看见那盏古典吊灯的前世今生，从那些玻璃水晶在工厂制造出来时直到它未来由于老旧失修最终摔碎在地板上，风化成尘。她能看见这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刚刚建成开业时的热闹情景，也能看到这里最终人去楼空，腐朽衰败的未来样子。过去和未来都在她的眼中形成了一个循环，并且她自己从这无尽的循环中脱离开来，她不是从某一端向另一端望去，她看见了整个由无到有，最终又由盛转衰的过程，她看见了无穷的时间和无限的可能。

她看见。

这些超自然视觉都是因为她那双鸦眼，对于视神经衰退，碧碧并没有撒谎。只不过她隐瞒了随着自己视觉的衰退，她的灵视能力却在逐渐觉醒，这让她得以跨过灵薄窥探彼界。那里没有时间概念，过去和未来只不过是一个循环的两个端点，在那里一切因果都由无数种可能性和选择编织连接起来。

她可以看见灵魂和死者，看见情感和精神组成的宇宙，她可以揭示寰宇的真实面目，她可以看见永恒。

那确实是一双最美丽的眼睛。

*

当她看向德拉科时，一阵摧毁心智的疼痛突然出现，但她无视了这种痛苦。来自湮灭域的能力从不廉价，**的疼痛只不过是其代价中最轻的一种。

最终他们走进了房间，高大强壮的德拉科将娇小苗条的她抱离地面，他俩缠绵拥吻，然后一同倒在了床上。

碧碧想要思考些爱情与存在的高深议题，但在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荷尔蒙刺激下，她的大脑终于完全放空了。

就在他们褪去全部衣衫之时，德拉科却突然提出要先去冲一个澡。尽管碧碧十分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同意，同时愈演愈烈的头痛让她在床上翻滚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鼻血喷涌而出。她对自己奇怪的反应十分厌烦，她可不打算让这些狗屎异端后遗症毁掉自己人生中最棒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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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

德拉科从进入洗手间时便开始默默计时，门隔绝了环境的噪音，而他的大脑则隔绝了其他感知的噪音。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先用了两秒钟不到的时间洗了一把脸，接着他用了大概五秒回忆自己多年的训练，让神经绷紧，让自己锤炼过上万次的肌肉仅靠记忆就能完成任务。最终他用了八秒钟默诵审判庭祷词。

吾乃他的利剑，吾是他的怒火，吾给他的敌人带来正义，吾给他的敌人带来审判。

就在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冲出去的那瞬间，以下几个事件同时发生了。

那名女异端开始急不可耐地呼叫他编造的假名；他从自己小腹处的人造皮囊中掏出了手枪；这把手枪是一把退魔者左轮，它使用大口径硝酸秘银子弹，他连续扣动扳机，没有任何迟疑地将一轮子弹全部射出，他成功击中了她的胸膛和腹部，飞溅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女异端在惊惧中爆发出可怕的尖叫，于是他迅速地换上子弹，又冲她的头部开了数枪，最后一发精准无比地穿过了她其中一只可憎的变异眼睛。子弹穿过她的头颅，鲜血溅满了墙壁。她不再动弹，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割断脊柱

他想到，他需要最后一步来确保她彻底被终结。他转过身从洗手间拿出了自己事先藏好的切骨锯，当他回过身时，房间里却只剩下床上和墙上两滩鲜血，那名异端则完全不见踪影。

一个该死的以太行者

审判庭的预备特工凯隐·杜马尔品尝着嘴中的苦涩，那是失败的味道。几个月的观察，伪装，交涉，加上今晚的狩猎全部功亏一篑。仅仅因为他忽略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异端能力，他低估了他的猎物。审判官不会喜欢这个结果的。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枪，将枪口贴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闭上了双眼。